第51章 (第3/3页)
懈可击,还说他们很幸运,每次去都是她负责服务。(服务。乔痛恨这个字眼。)当然,那女侍的三个上司答应不开除她,但他们去缎天夜总会的路上,格蕾西拉提醒他:不然他们当着乔的面能说什么?下星期再去看看她是不是保住了这份工作吧。到了缎天夜总会,里头客满了,但乔和格蕾西拉还没来得及转身回到车上,经理佩普就冲过来,保证说有四个客人刚结了账。乔和格蕾西拉看着两名男子走向一张坐了四个人的桌子,朝那两对男女咬耳朵,然后推着他们的手肘催他们离开。
就座后,乔和格蕾西拉都好一会儿没说话。他们喝着饮料,看着乐团。格蕾西拉看了店里一圈,又往外看了看站在汽车旁的萨尔,他双眼始终没离开他们。她望着那些假装没在看他们的顾客和侍者。
她说:“我变成雇用我父母的那种人了。”
乔什么都没说,因为他能想到的任何回答都是谎言。
他们逐渐迷失了,开始只在白天生活。那是重要人士活跃的时间,保险推销员和银行家工作的时间,市民会议召开以及主街游行时挥舞小旗子的时间,在白天,你会为了自己的故事出卖自己的真相。
但天黑之后,在黄色暗淡街灯下的人行道边,在小巷中,在废弃空地上,有人在乞讨食物和毯子。你经过他们旁边,又会在下一个街角碰到他们的孩子。
事实上,他喜欢自己的故事胜于自己的真相。在他自己的真相中,他是个次等又卑贱的人,老是格格不入。他还是有波士顿口音,不知道怎么打扮才合宜,而且他老是有太多别人觉得“好笑”的想法。真正的他是个被吓坏的小男孩,就像一副星期天下午的老花镜,总是被父母遗忘,两个偶尔对他有点亲切的哥哥总是一声不响地来到或离去。真正的他是一个住在空荡屋子里的孤单小男孩,等着有个人来敲他的卧房门,问他是不是安好。
相反,他的故事是个黑道王子的故事。有全职的司机和保镖,有财富又有成就。只因为他想要座位,就会有人离座让给他。
格蕾西拉说得没错——他们已经变成当年雇用她父母的那种人了。不过,他们是更好的版本。而她那当年穷得吃不饱的父母,也一定会这么期盼的。你不能跟有钱人斗。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也变成有钱人,有钱到他们也得来求你。
他离开游廊,再度进入饭店。他打开手电筒,看到那个宽敞的大房间,上流社会的人在里面喝酒、吃饭、跳舞,还做其他各种上流人士会做的事。
上流人士还会做其他什么事?
一时之间,他想不起来。
人们还会做什么事?
他们会工作,只要找得到工作。就算找不到,他们还是要养家。他们要开车,只要负担得起保养费和汽油。他们会去看电影,听收音机,或者看表演。他们还会抽烟。
那有钱人呢?
会赌博。
在一片强光中,乔看得见那个情景。当全国其他人都在排队领救济的浓汤、到处乞讨零钱时,有钱人还是一样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