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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灰色的黄金周 (第1/3页)
保守党议员古田重平氏的匆忙出国,并没有成
为目前的主要话题,国会正值休会中,政界也比较平
稳,商业媒体正为一流设计家的杀人嫌疑,以及有名
的职棒选手婚礼这两个话题,疯狂地挖掘新闻,既非
国民的偶像,又非常顽固的中年政治家,没有人会为
他的消失而失望哭泣,当其支持者突然发现并将
之当成话题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但是,也有很早就知道这个消息,而欣喜若狂的
人。鸟羽靖一郎在当天破叫去古田宅,战战兢兢地
出了门,可是,古田宅郧的门却深闭不叫,按门铃也
没有回音,他试着跟古田选区的事务所连络,事务所
的人员反而惊讶古田的消失,最后,好不容易从内阁
官房副氏官高林处得知古田出国的极秘密情报。
古田议员的凋落,使鸟羽靖一郎非常高兴。对他
的现在和未来具有威胁性的贪婪肉食物,突然问消
失了,虽然不是他亲自下手的。
鸟羽靖一郎的脸色恢复光泽,食欲和体重也增
加了。卑怯从两眼消失,反而充满自信的光彩。背脊
挺直了,步伐也轻快了,说话的声音也变大了,吃饭
时也会哼歌,整个人都变了。
“爸爸,别太嚣张,适可而上就好。跳起来也没关
系,但小心别在着地的刹那间扭伤脚踝哦!”
即使被女儿茉理讽刺,靖一郎也已经不介意
了。古田父子不会再回日本了吧!回国的话,一定会
因为种种旧恶被揭发而遭受逮捕。美国也好,巴西也
好,喜欢去那儿就去吧……。
身为靖一郎恩人的龙堂兄弟,并没有对姑丈述
说自己的功续。长兄始也没有将理事被解任的不满
挂在嘴上,只是以一名讲师的身分,开始新学期的任
务。不管他的地位如何,也未使过去的世界史产生变
动,此方说拿破仑在滑铁卢之役胜利等等。
虽然这么想,但是确实产生了某些变动,只不过
不是过去而是现在。
靖一郎随着气温的上升而自信大增,他深信符
合自己实力的运气,以及符合运气的实力,此时他都
掌握在手中了。
接近黄金周的时候,龙堂始被高等科的科长
——其实是校长下令,叫到办公室去。本来被前任院
长——始的祖父认为应该是非常正直的教育者的科
长,受到现任院长靖一郎的病毒空气感染的结果,教
育者应有的自尊心减退了,管理职的脾气反而急速
上升。真可说是一接近梅雨期,霉菌的活动就更加活
跃。
“龙堂讲师,对于你的授课方式,最近的不满有
表面化的趋势。年代也不背诵,到其他大学参加考试
的优秀学生都开始抗议。”
甚至语气都异于往常。称之为“讲师”,好像在嘲
笑始现在的地位。
“是吗?”
“连学生的袜子有没有折三折都睁只眼闭只眼,
这样不会太懒散了吗?”
“问题是…袜子没有折三折会给谁带来困扰
吗!”
始百思不解,规则是为了不增加别人麻烦面存
在的东西,事实上,提到祖父的生前,共和学院的校
规只有两点而已,就是“不增加别人的麻烦。遵守社
会的规则和礼节”。姑丈担任院长之后,却胡乱增加
校规。
过去,像立正的时候脚尖张开三十度,或是袜子
要折三折等歇斯底里的校规并不存在;也没有分不
清教师与刑务所看守两者间差异的老师。也没有学
生借着凌乱的服装和抽烟,反抗苦闷的校规。并没有
要以那种方式反抗的必要。
“…龙堂讲师,你身为教师,却不打算让学生守
秩序吗?我不得不对你的适任性感到疑问。”
高等科长的脸充满恶意的模样,这不是教育者
应有的脸。
原本对这个人并不抱持着反感,始索然尤味地
望着它改变的容颜。姑且不管身为院长的姑丈,高等
科长应该理解始的授课方式,这种想法也许太天真
了吧;仔细考虑一下高等科长的立场,他为了保往自
己的地位,也就不得不对院长表示自己的忠心,就如
同许多公立学饺的校长,也总是要看教育委员长的
脸色。
“我不认为自己的授课或考试方法个对,应该是
因为现在这种作法仍然很少的关系吧:我们不能硬
要求得到别人的理解和协助啊!”
始如此认为。自己讨厌受到压迫,当然不会压迫
他人接受自己的理想,只是,在心情上总会有些不
快。
真正令始感到不愉快的,是失去理事地位这件
事,竟成为这种老师们的免罪护身符的感觉。
“最低等的歌手不见得是最低等的人类,而最低
等的教师则足最低等的人类。”
祖父生前这么说过,这是教育者自我警戒的话,
在一九八0年代,日本全国却将这种表现转化成了
现实,直接或间接逼学生致死的教师急速增加,使得
诚实的教师们伤神。在爱知县的公立学校甚至定出
“穿白色内裤”的校规,教师们要女学生脱下裙子以
便检查内裤的颜色,竟然产生一这种非精神正常情
况下的行为,就共和学院的立场来看,这虽然是外界
所发生的事,然而,这个风潮总有一天会冲破屏障侵
入校内的。
“真是受不了……”
从高等科长室出来,始一边在走廓走着,一边抱
着胳膊沉思,是否要与姑丈对决,重拾学院的建学理
想呢!或者放弃沉溺的船,重新造就新天地呢!不论
哪一个都令人忧郁,却又面临不得不选择的时刻急
速来临了,姑丈不断地向外甥硬逼而来。
这时候,他甚至觉得或许古田重平这个暴力派
的不道德政冶家,握有制止靖一郎爆发的头箍吧,又
或是古田身上的躁病性权力污染病毒已经传染给靖
一郎,使无免疫系统的患者转变成重病。
龙堂家四兄弟全部都所属于共和学院。
“始哥哥如果连讲师的职位都被辞去,我们该怎
么办才好呢?”
“是啊!我们的户口名簿上,监护人的职业栏上
一定会填上‘无’”。
“说不定连往址也改成往所不定呢!”
虽然年纪小的两个太过缺乏危机感,事实上,如
果漠视姑丈的攻势生活权还不知道会被侵害到什么
程度呢!
“天真的或许是自己吧?”
始开始有些烦恼地想着。
事态进展得很快,连吃惊的时间也没有,四月的
时候,始被召到院长室。
院长室的书桌从前代以来,一直是老旧而坚固
的樱花木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成英国制的桃花
心木书桌。鸟羽靖一郎不文雅地坐在那里,也没有请
进来的始坐下,突然开口说话。
“只能让你再当一学期的讲师。由于高等科长如
此呈报,我也无法袒护你了。站在组织上的立场,绝
不能公私不分。”
“真是漂亮的意见。”
“你也这么认为吗?”
“这话真难想像是出自拿前任院长女婿为理由,
从理事变成院长的人。”
说完之后,始对自己感到嫌恶。不管怎样,总是
一种低层次的厌恶。对靖一郎却颇具刺激性。由于愤
怒和动摇的缘故,他的脸色发青沉默不语。此时,始
的话和靖一郎的反应是没有关系的。
——如果能反驳回去就算了,但他却作不到,不
论是好是坏,这就是靖一郎的界限了。
“是,是的。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先说的。”
“什么事!”
“今后不许再接近茉理。”
“她的善意是很好,但是让未出嫁的女儿做家
事,却毫不在乎的态度是不妥的。从今天开始,我会
先要求茉理不要再踏人龙堂家。”
始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对茉理的善意甘之如饴这点,我会确实反省。
但是,这不是茉理和姑丈的问题吗?”
“这是命令,不准接近茉理!”
“我如果辞去讲师的工作,跟院长就没有关系
了。你凭什么对我下命令?”
“我是她的父亲!”
靖一郎大声叱责。被叱责的人只是稍微扬扬眉,
叱责的人脸色从紫红急速转成青色。由于做了不太
习惯的事情,自己反而惊慌失措。狼狙旺乱的结果,
靖一郎欲重整态势不成,反而向前方什倒。他也不道
歉,相反地,说出非常强烈的话语。
“古田议员的笨儿子与你们相比,还胜过你们
呢!即使他再粗暴、卑劣,至少那家伙还是个人!”
大吃一惊的不是被说的人,反面是发言的人。他
仿佛想追赶自己声音的轨迹似地,害怕地看着始。始
的表情非常镇定。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声调非常稳定,但是当靖一郎看到始的双眼时,
竞连动也不能动。涨大的自信仿佛被刺破的汽球一
样萎缩了;自从古田议员消失以后,他第一次沉浸在
充满恐怖的后悔中,很可惜,靖一郎并没有让时空倒
转的能力,他简直不知如何是好。
“我、我知道。””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不知你是否知道,还是别
人告诉你的!”
始的声音仍然平静,表情也很镇定,但是,对姑
父的压迫感实在非常大。
“也、也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我只是知道而已。”
“哦,是吗!那么可以告诉我你知道什么吗!”
发问的顺序有些混乱,有一半是故意的。
靖一郎已经完全卷人始的步调中了。身为院长
和姑丈,原本打算引导立场较弱的始,却因为始的一
个眼光,而颠倒了原本强势的立场,实在很没面子。
不过,这也证明了或许靖一郎不是何从心底的坏胚
子。只是随着情绪和情势的判断,见风转舵而已。
虽然如此,始并没有因为姑丈此时笨拙的情势
判断而满足,他瞪一下看起来像快要窒息的金鱼般
的姑丈,准备再发问。
此时响起敲门的声音。刹那间的空白,靖一郎仿
佛抓到救命的绳索。
“进来!”
几乎是以叫喊的声音回答,三十多岁的女秘书
不断压抑不解的神情走进来。
“院长,是一位名叫奈良原的客人求见。听说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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