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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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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第2/3页)

是个要饭的,俺爹收了我,也就是收了个劳力,我是跟着干活,做不了主。哪有伙计支使柜上的?”

      院子里,写大仿的大儿子停下了笔,把凳子朝门口搬,两眼乱转,想听听屋里说什么。

      王掌柜自己拿过酒壶,一头将酒壶倒杵在茶碗里,端将起来,一饮而尽。然后碗往桌上一蹾,盯着寿亭说:“寿亭,叔看你是个明白人,我有句话对你说。这么着,叔也别给你说些用不着的了。”他身子向后一挺,“你把价钱提起来,少用或者不用那德国料,年终大昌挣的钱里有你二成。这可行了吧?”

      寿亭惊异地摇摇头,然后眉毛渐竖:“叔,我陈六子是个要饭的,我都饿得快死了,也没偷过人家一个棒子;冬天脚都冻烂了,我去要饭,人家那棉鞋就晒在窗户台上,我也没偷来穿。我活得就是个直立,这种吃里扒外的事,陈六子今生不干!”

      寿亭说罢从裆里抽出凳子放回原处,站起来走了。院中,他见王掌柜的大儿子看他,就大声说:“兄弟,好好念,念好书,直直立立地做人!”

      王掌柜透过帘子,看着寿亭离去。

      ※※※

      寿亭回到周家,饭都摆好了,一家人等着他回来。大家见他面有怒气,都多少有些害怕。柱子站起来就想走:“我和伙计们一块儿吃去。”

      寿亭吼道:“在这里吃!”

      柱子胆怯地看他一眼,坐回原处。

      周掌柜小声说:“老王气着你了?别和他一样。”

      采芹不怕他:“别人气了你,别回家来撒气!喝口酒吧。”说着碰了寿亭一下。

      寿亭的怒气减了一些,眉毛也落了下来。

      周太太赶紧拿过酒:“快倒上,给柱子也倒上,你爷仨喝两盅。”

      寿亭说:“街坊邻居地住着,没往死里挤你,就是留着面子,他娘的,还往我嘴里按苍蝇!”说罢,端起酒来一饮而尽。

      柱子端起酒来不知如何是好,寿亭一看他,吓得他一下子把酒倒进去。

      采芹看着柱子笑。寿亭问:“你笑什么?”

      采芹说:“我笑什么?我笑柱子这一辈子不容易,碰上了你。”

      寿亭也笑了,夹一块鸡蛋放在柱子碗里。

      ※※※

      王掌柜的内弟一挑门帘从里屋走出来。这人三十五六岁,土分头,脸上骨多肉少。时下虽然已到秋后,可还穿着香云纱的褂子。这香云纱看上去像黑油布,实际上是很薄的一种丝织布料,也叫拷纱。“这个鸡巴要饭的,还他娘的挺难对付。”

      王掌柜泄气地晃晃头:“唉!这样的人咱也遇不上,咱就在这里坐着等死吧。这周村城里大大小小十九家染坊,早晚早晚,早早晚晚都得让他顶死。”

      内弟拿过酒瓶,把酒顺到壶中,先给姐夫倒上,自己也满上一盅,冲着王掌柜一举,啁了下去。“啧!”他一咧嘴,“姐夫,还是我说的那法儿灵,绑了他,看他怎么硬。”

      “老三,”王掌柜把眼一瞪,“这勾结土匪可是犯法呀!”

      王太太过来倒水,添油加醋地说:“这也比等死强。三儿说得有理。咱绑了他,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害怕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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