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3页)
记得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时间过得有多么慢,她自己有多么心烦意乱。她如何能够忍受永远和他分离?
在这个自己的哥哥被炮弹炸得粉身碎骨的国家,也许像她这样如此渴望和某个人相处是毫无意义的。但莱拉总是忍不住想起塔里克扛着他的假腿向卡迪姆走去的画面,然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能让她觉得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六个月后,1988年4月,爸爸带着一个惊人的消息回家。
“他们签署了协定!”他说,“在日内瓦。官方签署的!他们要走了。再过九个月,阿富汗再也看不到苏联人了!”
妈妈在床上坐起来。她耸耸肩。
“可是苏联共产党的政权还在,”她说,“纳吉布拉是苏联的傀儡总统。他又不会倒台。不,战争将会继续。这不是战争的结束。”
“纳吉布拉的日子不会长久的,”爸爸说。
“他们要走了,妈妈!他们真的走了!”
“你们两个如果想庆祝就庆祝吧。但我的心将不会安宁,直到圣战组织在喀布尔这里举办胜利的游行。”
说完之后,她又躺下了,盖上了毛毯。
第二十二章
1989年1月
那是1989年1月,再过三个月莱拉就满十一岁了。这一天天气阴冷,她、她的父母和哈西娜去看最后一批苏联军队撤出这座城市。瓦兹尔·阿克巴·汗区附近的军营外面那条通衢大道两旁站满了看热闹的市民。他们站在泥泞的积雪中,观看一排由坦克、装甲车和吉普组成的车队,细小的雪花在移动的车前灯射出的灯光中飞扬。人们纷纷咒骂和嘲笑。阿富汗士兵将人们挡在马路两侧。他们时不时鸣枪以示警告。
妈妈把一张艾哈迈德和努尔的照片在头顶高高地举起。照片就是他们背靠背坐在梨树下面那一张。还有像她一样的女人,高高举起她们殉难的丈夫、儿子或兄弟的照片。
有人拍了拍莱拉和哈西娜的肩膀。是塔里克。
“我想我最好还是为这个场合打扮一下。”塔里克说。他戴着巨大的俄罗斯皮帽,带着耳罩那种,他把耳罩拉下来了。“我的样子怎么样?”
“太搞笑了。”莱拉哈哈笑起来。
“就是想要这个效果。”
“你爸妈没有穿得像你一样过来啊?”
“实际上,他们在家里呢。”他说。
前一个秋天,塔里克在加兹尼的叔叔死于心脏病发作,隔了几个星期,塔里克的父亲自己也得了心脏病,这让他变得心力交瘁,精神虚弱,他经常变得焦虑和压抑,坏心情每次总是持续好几个星期。莱拉很高兴看到塔里克现在这幅样子,又像以前的他了。他父亲生病之后,莱拉看到他一连几个星期整天无所事事,拉着一张闷闷不乐的脸。
他们三个悄悄走开了,爸爸和妈妈还站在那儿看着苏联人。塔里克在街头小贩那儿买了三盘撒着芫荽酱的煮大豆。他们在一家关门大吉的毛毯店的遮阳篷下面吃了起来。吃完之后,哈西娜找她的家人去了。
坐公共汽车回家的路上,塔里克和莱拉坐在她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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