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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镜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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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4 镜鉴 (第2/3页)

   一道模糊的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入帐中,垂首跪地:“暗魅拜见吾王。”

    “什么事?”兰息淡淡的问道,身子依然倚在榻中。

    “风王派人传话,请王速出兵!”

    “嗯?”原本漫不经心的兰息猛然从榻上坐起身,目光看着地上的暗魅,“如此看来,这东大将军与他的八万禁卫军也还是有些实力了。”兰息低低笑起来,眸光一闪,似想到了什么,“只是……她竟然会派你来传信,这倒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风王另派有人避开东将军的拦截正式前来传书,一刻前才至,只不过似乎被任军师请去‘休息魅的声音极低极淡。

    “果然。”兰息点点头,然后挥挥手,“你去吧。”

    糊的黑影如一缕黑烟从帐中飘出。

    “军师。”

    帐外忽起的声音将任穿雨自沉思中唤醒,反射性的抬起手摸摸下巴。

    “是四位将军来了吗?快请。”

    “不是,是王派人传话,请军师前去王帐一趟!”

    “哦?”任穿雨眸光一闪,随后答道,“知道了,下去吧。”

    外传来侍从离去的足音。

    好快啊!任穿雨凝着眉微微一笑,却略带一丝苦涩,抚着下巴的手已不再移动,不自觉的用力捏住。甚至还未想清楚该如何处置之时,传话的人便已到了!这世间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穿雨。”帐外又传来唤声,这一次却是乔谨冷静的声音。

    穿雨应声出帐,四将正并立于帐前。

    “你派来的人还未出门,王的侍从便到了。”乔谨看着任穿雨略有些嘲讽的道,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而凝重的。

    “看来所有的事都逃脱不了他的法眼。”任穿雨微微叹道,“若是他愿意……天下也可掌控于他的五指之间的!”

    “穿雨……”乔谨看着任穿雨,目光有些复杂,“我到现在依然不能认同你之言,但是……”他抬手似有些苦恼的揉揉眉心,“我却无法反驳你!”

    “那是因为我们认同的王只有一个!”贺弃殊一针见血道,“你我心中或都有些鄙视这等行为,但为着那个人,为着我们共同的理想,为着这个天下,我们只有如此!”

    “当年我们以血宣誓效忠的人……我们多年为之奋斗……”端木文声抬起手,看着腕间那一道长疤,然后长长叹息,“我依然希望……双王能同步共存!”

    “你的希望似乎自古以来便是不可能的!”任穿云淡淡的打破他的梦想。

    一时间五人皆不由静默。

    “走吧,可不能让王久等。”乔谨率先打破沉默领头走去。

    “臣等参见吾王!”王帐之中,五人恭敬的向王座上的人行礼。

    “起来吧。”兰息摆摆手,目光一一扫过帐中爱将,神色淡然如常,“本王此次召你们前来……是因为我们在此已休息多日,该催交城的白王动身了。”

    嗯?五人闻言皆有些愕然,本以为王召他们前来是要训话的,谁知……皆不由同时中松了一口气。

    “此次前往交城发兵十万,以乔谨为主帅,穿云协之。”

    可是兰息的后一句话却又同时令他们心头一紧。

    “十万大军前往交城,是否另十万大军绕道直往帝都?”任穿雨小心翼翼的问道。

    兰息看着他淡淡一笑道:“非也。文声与弃殊领军五万半个时辰后随本王前往涓城,其余则由穿雨率领原地驻守,兼负责粮草运筹之事。”

    此言一出,五人一震,但还不待他们反应过来,兰息的声音再次响起:“穿雨,风王派来的信使养好精神后,便让之协助你,无须再回涓城。”

    五人此时已是脊背发凉,呆呆的看着王座上的人。

    “王,请容臣进一言。”半晌后,任穿雨恢复清醒。

    “哦?”兰息看一眼他,“若非良策,不说也罢。”

    “不!”任穿雨当头跪下,双目执着而坚定的看着兰息,“臣这一言只在此时说!”

    兰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言,旁边四将则微有些担心的看着任穿雨。他们都是跟随兰息多年之人,深知其心思深沉如海,喜怒悲乐皆不形于色,这么多年他们也无法捕捉其心思,也因此而为其深深折服及无条件的信任与崇敬,只是这敬中还藏有一丝谁也无法否认的畏!

    “那你便说说看,到底是什么良言令你如此执着?”片刻后兰息才淡淡的开口。

    “一国不能二主,一军不能二帅!”任穿雨的声音简洁干脆。

    帐中一片寂静,只能听得四将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而王座上端坐的人与王座下跪着的人则是目光相对,只不过一个平淡得没有丝毫情绪,一个却是紧张而又坚定。

    “穿雨,我想有一点你似乎一直忽略了。”兰息的声音淡雅而从容,墨黑的眸子深得令人无法窥视一丝一毫,无波的静看地上的军师,“我与风王是夫妻,自古即夫妻一体,不存在什么二主之说!”那最后一语,已略带警告之意。

    “可是……”任穿雨依然眸光坚定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王者,“王,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风王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风国又是怎样的一个国家!风云骑又是如何勇猛的一支军队!更而且……”

    任穿雨的目中射出如铁箭一般冷利的光芒,脸上涌上一抹豁出一切的神情,然后深深叩首:“王,您不可忘前朝赦帝之语‘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那最后一句是一字一字吐出的,清晰、沉甸、一下一下的落在帐中,在帐中每一个人耳边重重响起,那回音都一字一字的直达心脏!

    “请王三思!”四将一齐跪下,叩首于地。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这样的喃语不觉中便轻轻溢出,兰息平静得如远古幽湖的面容也绽出一丝细细绮纹。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在史上留下此言的是前朝有着圣君之称的赦帝。

    赦帝乃仲帝第九子,仲帝崩后太子继位,是为希帝。赦帝与希帝同母兄弟,感情素来亲密,且文武兼备,才干出众,是以希帝十分宠信并重用之。赦帝有着希帝的信用,是以做事皆可放开手脚,毫无所顾。他改革弊政,用人唯能,令国日渐富足强盛,而外三抵番军,伐桑国,讨采蜚,收南丹……可谓战功彪炳,世无所比!且麾下集无数能人俊士,开府封将,位高权重,一时可谓国中第一人也!

    只可惜,从来好景不长留,自古功高震主者皆难存!不知从何时起,国中便渐有各种流言传出,说赦帝居功自傲目无君长,已有背叛自立之意,也有说希帝忌惮赦帝功勋无法容他……这样的流言才出时,赦帝与希帝或都不甚在意,一笑了之,可传得多了传得久了,心中自然而然的便印下了记痕,到某一日醒起时,才发现彼此竟都已疏远,彼此都在怀疑防备着了!

    先出手的是希帝,或许他一开始还顾忌着兄弟之情,并不想将赦帝怎样,或只是想削弱他的权力,架空他的势力,所以只是将他的部下一一调走或左迁。但赦帝是十分重情义之人,对于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无辜遭此待遇实为愤慨,是以入宫向希帝陈情,只是已不复往日亲近的两人其心已离,早已不似昔一般能互诉衷言,最后演变成兄弟大吵一架,赦帝被逐出皇宫!

    至此刻,两人之间的情谊已全面崩裂,是以希帝下手不再容情,赦帝不少部下或被冤死于狱中,或流放途中惨遭迫害,而朝中那些弹劾赦帝的折子希帝也不再似往日一般留中,而是交由三部,要求严查!到这一步,赦帝已全无退路,要么束手待毙,要么叛君自立。若只他一人受难,他或绝不由豫,但若牵连家人、连累那些同生共死对他忠心耿耿的部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管,所以他只能走第二步!

    “非吾要为之,实乃其势逼也!”

    这样短短的一语又道尽了多少无奈与悲哀!说出此言之时,那人内心又是何等的痛苦与决绝!

    “王,若风王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便万事安好,可是她却偏偏是更胜男儿的无双女子!百世也未得一见!”

    兰息微微垂首,抬手支椅,五指托住前额,面容隐于掌下,良久后,才听得那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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