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2/3页)
交加,意兴阑珊。
3
“纽东方”资料到了,沉甸甸一大箱。复习比想像的难,我毕竟已离校七八年了,除了刚毕业自考了几门,偶尔翻译点东西换点零花钱,基本没摸专业书。仅有的那点法语知识早已皮毛不存了。我调整计划,将法语考试挪到最后,找个机会上个培训班。不久,一切有条不紊地推进着,我感觉渐入佳境。
武彤彤来信了,中英文夹杂,优美而挚烈。除了描述留学生活,全是关于爱情、思念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最后一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看得我泪眼婆娑一塌糊涂,当即以一个饱经沧桑的文学青年所能采用的最好修辞并不惜套用大尾巴狼名言回鸿一封。当时靀城对互联网、电子邮件还一片茫然,就鸿雁传书吧,我坚信这古老的联络方式最为真挚。
随信寄来几张照片。一张是聚会,绿茵茵的草坪上铺着白布,摆满食品和饮料,五颜六色的学生盘腿而坐,大快朵颐笑逐颜开,一白人小子拨弄吉他。远处是奇异庞大建筑,疑似图书馆,又像音乐厅。另一张则是她给洋学生上课,墨绿色板上写着几个汉字:天、地、人、和……彤彤正忽悠博大精深不着边际的中国文化呢。
我妈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会,说:“彤彤长得还是不错,只是忙事业不爱打扮,很耐看。人嘛,最终还是要看内在。”
我开玩笑:“你年轻时要是丑了,老爸会看上你吗?”
“嗨,时代不同了,情况也不同嘛。”
武彤彤平均两三天打一次电话。常在深更半夜或黎明时分,每次电话粥平均时间约莫一节课,最长的一次发生在周末,居然聊了四个多小时,聊得两人都睡着了,直到她卡里的钱用完,自然断了。对她的电话,既渴望又惧怕,有几次我这个超级话痨都累得想结束通话。她总是说,从美国打便宜,不打白不打。——她太寂寞了。
靀城下第一场雪时,武彤彤二十九岁生日不期而至。如何庆祝我们认识后她的第一个生日,颇让我这个糙汉伤脑筋。我姐善织毛衣,她提出以上好毛线给这个未来弟媳织一件毛衣,万里送鹅毛,礼轻情义重。我觉得主意不错。我又去商场选购了两套“宜而爽”紧身内衣裤和一双羊皮手套,我想寒冷的美国北方肯定用得上。随后,我绞尽脑汁地写了一封傻傻的情书,再从大学英语综合教材找出著名心理学家弗洛姆的名篇《论爱的艺术》一个章节,拿到一家打字店让打字员输入,我守在旁边校对,设计好字体、版式和装饰,然后选取特型彩纸打印出来。还好,打字员不懂英语,要不她一定先晕过去。
邮寄这些东西,花了四百多,比置办这些东西还贵。这些礼物显然起到了感情催化剂的作用,武彤彤连来几封信,恨不得立马回来接我。谈到我的复习情况,我说我都要崩溃啦,她说为了她,为了我,也为了咱们的下一代,就崩溃一次吧。随后一段时间,武彤彤来电更频繁,有时候一天几个,以致于我都不得不大发雷霆谴责她应专注于学业。
新世纪来临之际是在惶恐和兴奋交相厮杀中度过的。我知道,新世纪的头一个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