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3/3页)
了房间。可是我刚跨
出门坎,突然感到我需要她再把肩紧紧依偎在我身上,哪怕只一秒钟,别无他求。
我急忙回转去。可能她现在还站在镜子前扣制服纽扣。我跑进房间一看——楞住了:柜门
上钥匙的老式圆坏还在晃动(这我看得很清楚),可是 I 已不在了。她怎么可能离开这儿呢,房
间只有一扇门,可是她的确不在。我搜遍了各个角落,甚至还打开柜子,把那里花里胡哨的古
代衣裙都摸找了一遍——什么人也没有……
我的星球读者们,给你们讲这荒诞的故事,我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既然事实确实如此,
我也无可奈何。不过你们每天从早到晚生活中不是都充满了荒诞吗,不也都像做梦(古代人的
疾病)吗?既然如此,也就无所谓了,不过是荒诞大小有异罢了。此外,我确信,或迟或早我
会将任何荒诞不经的现象都纳入某种三段逻辑论。这又使我感到坦然,希望也能解除你们的疑
虑。
……我感到很充实!你们不知道,我是多么充实啊!
记事十四
提要:“我的”。不准许。冰冷的地板。
下面写的还是昨天的事。昨天临睡前的个人时间我忙着有别的事,所以记事没写成。可是
那些事在我脑子里都像刀刻斧凿一般清晰,很不一般,大概永远也忘不了,我清楚记得那冷得
难受的地板……
晚上,O 应该来我这儿,今天是她的时间。我下楼去值班员处领取下窗帘许可证。
“您怎么啦?”值班员问,“您今天怎么有点儿……”
“我……我病了。”
从实质上说,这是真话。我当然是病了。这一切都是病态。
我马上想起来了,可不是吗,我还有医生证明呢……我伸进口袋摸了摸:证明在那儿还簌
簌作响呢。这么说,那些事都发生过,是确有其事……
我把粉红票子递给值班员。我感到两颊发烫。我没看值班员,可我看见她正奇怪地望着
我……
21 点 30 分。左边屋里已放下了窗帘。在右边屋里,我看见我的邻居正在看书。俯首在书
页上的是他疙疙瘩瘩的秃顶和额头 ——一个很大的黄色抛物线,我挺苦恼地在屋里来回踱步:
出了那些事以后,我和 O 该怎么办?我明显地感到从右边向我投来的目光,清楚地看到他额头
的皱纹——一行行字迹不清的黄字,不知为什么我觉得那里写的是关于我的事。
22 点差 15 分。我房间里卷起了一阵快活的粉红色的旋风,两只粉红色的胳膊紧紧围住了
我的颈脖。后来我感到,围住我颈脖的圈愈来愈松……愈来愈松……最后完全松开了。她两只
手垂了下来……
“您不是以前的那个……您不是我的!”
“‘我的’——多么不开化的用语。我从来也不是……”我一时口讷:我突然想到,以前我倒确
实不属于谁,可是现在……因为现在我并不再生活在我们这个理性的世界里,而生活在古代的、
荒诞的、√ˉ一 l 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