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2/3页)
紧紧的,大拇指(应
该说是很小的指头)朝里按着,淡淡的一道胖乎乎的黑道道,是手腕上的肉褶。我像一块感光
板那样照着相:孩子一条裸露的腿伸到了桌子外边,粉红色的脚趾像扇子似撑开来,它往下踩
着……眼看就要摔下来了……
这时,听到一个女人的喊声。一件制服扇动着透明的翅膀飞到了台上,抱起了孩子,嘴唇
吻着孩子手腕上的胖乎乎的肉褶,把孩子挪到桌子当中,然后又从台上下来。我照下了粉红的、
耷拉着嘴角的月牙儿和满眶蓝色的眼睛。这是 О。突然,我感到这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像我遇
到的某个逻辑严密的公式那样合理和必要。
她坐在我左边稍稍靠后一些。我回过头去。她顺从地把眼光从桌上孩子身上移开,投向我,
注视着我。于是她、我和台上的桌子又形成三个点,通过三点连成三条线,它是某些难以避免
的、还无人知晓的事件的投影。
我沿着绿色的、暮色浓重的街道回家,路灯像一只只盯着你的眼睛。我听到自己整个人都
像钟表似的在滴答作响。我身上的指针,现在马上就要越过某个数字,再走下去,将无法回头。
她需要让人以为她在我这儿。而我需要她,至于她的 “需要”,与我又有何相干!我不愿去当别
人的窗帘——我不愿意,很简单。
背后又响起了我熟悉的踩水洼的啪哒啪哒的声音。我已经用不着回头看,我知道这是 S。
他会一直跟到大门口,然后大概就在下边人行道上站着,往上放出一根根芒刺,钻进我的房间,
直到我放下那遮掩他人罪恶的窗帘。
他,护卫局的天使,已拿走主意。我也已决定不这么干。我决心已定。
我上楼进了房间,打开灯。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我桌旁站着 О,确切说是挂在
那儿。她就像一件脱下来挂在那儿的空荡荡的衣服。衣服里面仿佛已没有一根发条,手脚也都
没了发条,头发也直直地、无力地垂着。
“我来是想谈谈我的那封信。您收到了吧?收到了?我需要知道您的答复,我今天就需要知
道。”
我耸了耸肩。我颇为自得地望着她满眶的蓝色的眼睛,好像她什么都错了似的。我拖延着
不马上回答她。后来,我得意地,一个字一个字把话送进她的耳朵里:“答复?有什么可说的……
您说对了。毫无疑问,您说的都是对的。”
“这就是说……(她微笑了一下,想以此掩饰轻微的颤动,但是我看出来了)。很好!我这
就……我这就走。”
她靠着桌子挂在那儿。眼睛、手和脚都垂着。桌上还放着那个女人的揉皱了的粉红票子。
我赶紧打开《我们》的手稿,遮住了粉红票子(也许主要是不想让我自己看见,而不是О)。“瞧 ,
我不停地在写。已经写了 170 页了……这有些出乎意料……”
她说,不,是声音的影子在说:“还记得吗……那时我在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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