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2/3页)
里,中间有一张上写着字母 Ф和几个数字……这时它们在我脑子里搅和成了一团。
甚至现在我也说不清这是什么感情,但我狠狠挤压了她一下,她竟疼得失声叫了起来……
那十到十五分钟只剩下最后一分钟。雪白的枕头托着她向后仰着头,眼睛半闭着,还有那
一口甜蜜的利齿。这情景总是使我想起什么。这联想既荒唐又使人痛苦,又怎么也挥之不去,
其实现在这样想是不应该的,是不必要的。我愈来愈深情地,也愈来愈不留情地紧挤她,我留
在她身上青紫的手指印愈来愈清晰……
她说(没睁开眼睛
我注意到了):“听人说,你昨天去见了大恩主?这是真的吗?”
“是的,是真的。”
这时,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我颇有兴味地看着她的脸如何很快地变白,渐渐模糊起
来,隐没了——只剩下一对眼睛。
我一一如实告诉了她。只有一件事,我瞒着没对她说:那就是大恩主最后讲的那些话,说
他们需要我只因为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说……不,不对,我知道……
她的脸慢慢又显现出来了,就像在显影液里的一张照片:脸颊、洁白的牙齿和嘴唇。她站
了起来,走到衣柜镜子跟前。
我又觉得口干舌燥。我倒了杯水想喝,但是心里很不舒服。
我把杯子放回桌上,问她说:“你到这儿来,是因为你需要知道这件事?”
她从镜子里望着我。镜子里是一个尖刻的嘲讽的吊梢黛眉三角形。她转过身来,想对我说
些什么,但结果什么也没说。
她不必说。我知道。
和她告别吧?我挪动着自己的(又不是自己的)腿,把一把椅子碰翻了。它趴在地下,四
脚朝天像死了似的,就像她屋里的那把椅子。她的嘴唇冰冷。以前也就在这间房间里,那床前
的地板也这么冰冷。
她走后,我坐在地板上,低头看着她扔在地上的香烟。
我写不下去,我不愿再写了!
记事三十九
提要:结局。
所有这一切,就像抛进了饱和液中最后的一颗盐粒:它很快分解成一截截针状晶体,硬结
了,凝固了,我很明白:一切都已决定——明天早上我要去护卫局,这就等于杀死我自己,但
是,可能只有到那时我才能复活,因为只有死去后才能复活。
西边的天空每隔一秒钟,就紧张地震颤几下发出深蓝的颜色。我的脑袋在发热,噗噗地敲
击着。我就这样坐了一夜,只是到了早上七点才睡去,那时黑暗已经退去,开始泛出绿色,停
栖着黑鸟的屋顶也慢慢显出了轮廓……
我醒来时,已经十点了(看来,今天铃声没有响过),桌上还是那杯昨晚留下来的水。我口
渴之极,一饮而尽,然后赶紧就走:我需要尽快去做,愈快愈好。
天空——空空荡荡,一片蔚蓝,仿佛狂风暴雨把天空洗劫一空。阴影的边角很尖利,一切
仿佛都是由秋天蓝色的空气剪裁出来的,薄薄的,你都不敢用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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