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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1/3页)
为什么形成这么一个传达次序呢?肃顺一贯推服曾、胡、
左等“楚贤”,而“楚贤”们则常通过“五君子”以及“肃党”杜翰等人,与肃顺交流中外信息。左宗棠有难,肃顺必思有以救之;但是,此事已谕令官文专办,他不好直接插手,故告知心腹幕客,商量对策。对策需要里应外合,上下通气,而高是江西人,在地域上与湖南帮稍有隔阂,故告知湖南人王闿运。王闿运此时与胡、左并不熟悉,便找到左宗棠的亲家、时任翰林院编修的郭嵩焘。郭嵩焘闻讯大惊,遂又通过王-高这条信息通道,向肃顺求救。肃顺这才指示应对之法:
“必俟内外臣工有疏保荐,余方能启齿” ;
一往一复,如此麻烦,后世读者不得不批评这种拖泥带水的作风。但是,如此麻烦,实在又是一种必然。中央集权制度中,位于权力金字塔顶尖的皇帝,最希望朝廷内外形成一种扁平化的政治局面,四方听命于一人,万民皆知有皇上。最深恶痛绝的,则是中外勾结,形成政治集团;虽说这种集团不一定就是篡权夺位的反革命团体,但是,或多或少,都会削弱中央集权。因此,臣子最害怕被目为“朋党”;反之,攻击政敌,最狠的招数就是将其罗织为“朋党”。历朝历代,都不乏党锢之祸,就是这种政治警惕性的现实反应。当然,历朝历代,又都不乏朋党。政治本就是一项人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益智体操,单枪匹马必定斗不过人多势众,不参与由师生、籍贯乃至学问、性情等元素组成的各类“朋党”,在政治生活中必然无所施展,甚至会受到排挤倾轧。朋党实在是先求自保、缓图发展的政治学入门功课。故我们可从史书中看到:不分清流浊流,不论忠臣奸佞,人各有朋,朋必成党;孰是孰非,固然要就事论事,但是朋党之不可避免,则无疑义。然则,理想主义者追求的不群不党,根本就违反了政治生活的基本原则,乃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政治幼稚病。孤家寡人的皇帝极不愿看到朋比成奸的党团,身单势孤的臣下却不得不投靠组织,这种矛盾,实在是时势使然,无法解决。但是,正如厚黑学理论家李宗吾所谓:世间固多做得说不得之事;朋党也是只可意会,不便言传,尤其不敢让皇帝看出丝毫破绽。“保左”固然是为国家惜取人才,但由肃顺首倡的话,文宗必定要怀疑一品大员和区区幕客之间的关系,必定要追究这种关系背后是否存在一个更为庞大的人际网络,稍一不慎,涉事者就会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因此,肃顺极为小心,“必俟内外臣工有疏保荐”,“方能启齿”。
这句话,就是“保左”运动的指导性方针。“内外臣工”,包括京官和疆吏;只有这两类人中出来几个代表先行发言,肃顺才好顺水推舟,进行总结性陈辞。郭嵩焘于去年召对时为左宗棠美言,那是举贤不避亲,问题不大;这次却是参劾要案,故应避嫌回避。胡林翼境况与此相同。那么,此事势必要假手于人,找一个传声筒。郭嵩焘和胡林翼,一内一外,不约而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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