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3/3页)
”一只手紧紧地拉着我的手,依稀是我哥的声音:“小树,小树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我哥的影子朦朦胧胧地在眼前晃,身体不由自主地颠簸晃动着,我应该是在车上。
“别睡!”我哥的声音斩钉截铁:“你中了两枪,子弹还在肺里,我们现在去医院,你要坚持住。”
胸口疼极了,虽然带着氧气罩,我的呼吸还是很勉强,说话更加不可能。
几分钟后视野清晰了一点点,我想要转动脖颈却无法做到,只能祈求地看着眼前熟悉的模糊的面孔,眼泪又溢了出来。
“他在另一辆车上。”我哥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声安慰:“医生在急救,子弹擦着心脏飞过去,他还有气,只是是贯穿伤,血流的太多……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在输血。”
我的心疼的要命,抽着疼,如同被没有开刃的刀子来回钝钝地割着,没法生,也没法死。
“坚强点小树。”我哥温热的手掌擦去我眼角的泪,声音坚定极了:“你得活下去,你活着,他才有支撑,你要是放弃了,他必死无疑。”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想要点头,却力不从心,我哥明白了我的心思,说:“没事的,哥拿性命担保,你们都能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妈在天上也会保佑你,保佑他……”
好……
我闭上眼,心中默念他的名字,我们都要活下去,他会在写字楼边开一家小饭馆,我会好好念书,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52章 番外 燕详 夜间飞行
三年后。
“你去过斯德哥尔摩吗?”隔壁座位是一个金发碧眼身材胖大的欧洲老太太,笑容慈祥和煦:“那是个很美的城市,我从小在那儿长大,噢,年轻人,你一定会喜欢那儿的,我保证。”
我微笑着跟她道谢,我当然会喜欢那儿,因为有人正在那里等我。
广播里反复播放着系好安全带的提示,我收起了简易桌,关掉头顶的照明灯,将座椅调到舒适的高度,侧头看着身边的舷窗。
飞机已经在滑动了,外面细细的雨滴斜斜划过玻璃,留下一道又一道透明的水渍,透过水渍看去,我所熟悉的城市渐渐变成了卫星地图般的格子图画,抽象极了。
闭上眼,我在脑海中勾画他的轮廓,如同沙画一般用记忆描绘我们从相识到分离的一个个场景,时间被定格成一个个AVI片段,幸福的愈幸福,酸楚的愈酸楚。
我第一次见到陈树,是在吉田会所的大堂里,那天下午我约了几个建筑商打麻将,送走他们后站在会所大堂里等老赵取车,这时旋转门动了,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那一刻我有些轻微的惋惜,他长的真好,大约是会所里我见过的最上乘的货色,只是穿着太过穷酸朴素。
我想他应该还是个学生,搞不好还是个高中生。可惜,来这里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来消遣的,另一种是提供消遣的,他明显不属于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