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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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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第2/3页)

 单超转过身,裹着灰白披风的年轻人正站在土屋门口,抬头望着夜空中璀璨的银河。

    “……”

    单超也抬起头,小院中一时没人说话,只有亘古不变的星海在头顶静静闪耀。

    “……那一片呢?”

    “斗牛光焰。”

    “那两颗是……”

    “天枢和摇光。”

    星辰之下死寂沙海,远方传来狼群游荡和哀鸣的声音。

    单超垂下头,沉默地掐着自己掌心,年轻人转身推开吱呀的木门。

    “回屋睡吧,”他头也不回道。

    ·

    那天深夜里短暂的对话,就像从没发生过一般,再也没人提起来过。单超谨慎且警惕地保持观察,如同一头因受过很多伤害而充满了戒备之心的狼崽,然而却再无法从年轻人面具下平静的脸上窥视分毫。

    年轻人对单超很照顾——公式化的,冷淡疏离的照顾。给吃给喝,不管不问,很少开口说话,几乎没有交谈。黄昏时他会坐在屋顶眺望远方一轮燃烧般的落日,余晖将沙漠层层渲染,犹如金水,万里无垠,将他孤独而削瘦的身影团团淹没在光晕的长河里。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单超想。

    他从哪里来?什么时候走?

    会不会某天突然离开,像他出现时一样猝不及防,把自己彻底丢弃在这广袤无人的天地深处?

    单超周身的伤终于一点点好全了。风季过去后,他脊背和双腿的血痂脱落,黝黑粗糙的皮肤上只留下无数疤痕,或深或浅,形状各异,无声纪念着过去几年间无数的忍饥挨饿和颠沛流离。

    某天晚上他醒来去放水,回来时看见年轻人侧躺在地铺上,掌中那把剑不知怎么出鞘了一小段,剑锋在月色中泛出一圈圈淡青色的冷光。

    ——那是小单超这辈子从没见过的光,美丽澄澈至极,又森寒可怖至极,比他能想象到的任何铁器,包括奴隶主手中可怕的铁钳、烧火夹,以及刺穿成年奴隶琵琶骨的血淋淋的铁锁链,还要令人心生恐怖,甚至连脊椎上都窜起刺痛的寒意。

    他在地铺边站了一会儿,眼睛一眨不眨,胸膛微微喘息。

    半晌他终于按捺不住,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轻轻碰一碰那冻水般纯青色的剑身。

    就在这一刹那间,年轻人闭着眼睛反手抓住他手腕,闪电般将他重重掀翻!

    “啊!”

    单超猝不及防,脊背狠狠摔在地上,随即身上一沉,年轻人翻身跨坐上来,长剑铿锵出鞘,死死抵在了他咽喉间!

    这一切都在电光石火间发生,还没等单超从剧痛中回过神,死亡的气息就已笼罩了他全身。

    ——那真是他平生第一次,离真切的死亡那么近过。

    只要再逼近半寸,剑锋便能轻易切开他的气管,顺势将他整个颈骨如豆腐般滑断。

    单超全身颤如颠筛,他看见年轻人在月下睁开了眼睛。

    “……”

    两人一高一低,对视半晌,黑暗中安静得呼吸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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