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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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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第3/3页)

学校不同,是东北解放军总指办的,学校一切均按部队编制操作,校领导和教师也全是部队上的,领导既然这么决定了,乌云纵有一百个不愿意,也得接领导的安排执行,所以乌云仍然留在了药剂班。

      

      腊月时靳忠人到哈尔滨来看望乌云。靳忠人是受关山林指派来的,一来给乌云送些日常用品,二来也是告个平安。关山林那时已经升为八师副师长。关山林这人一辈子不愿给人当副职,曾经有过好几次调他到副职的岗位上,他情愿不升那一级,也死犟着不干,这次是实在犟不住了,才勉强上任,但前题是仍然带他的老八团。那个时候主力部队师一级干部大多有车了,马再用不上,靳忠人做为马夫也就失业了,他就改行当了勤务兵。靳忠人告诉乌云,部队在冬季攻势中很忙,几乎天天有仗打,不过和入冬前不一样的是,现在战略上的优势基本上在我们一方,仗打得有条有理,差不多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后勤补给也上去了,打起来不窝火。关副师长这段时间累是累一些,但情绪很好,不怎么发脾气,有时候还和下级指挥员开个把小玩笑。比如有一次他带着邵越、靳忠人几个师部的人去下面一个营检查工作,那个部队刚打了胜仗,正闹着庆功,麻痹了,关山林不直接进去,领着邵越、靳忠人悄悄去村口摸哨,把乏得靠在鸡窝边打瞌睡的哨兵绑了起来,抬到营指挥所里去了,臊得那个营的营长教导员恨不得踢那个倒霉的哨兵的屁股。乌云听得很亲切,乌云很希望听靳忠人多说些什么,但靳忠人口笨,不像邵越那么会说,乌云想问,也不知道问些什么好。后来乌云就问关山林有没有负伤,有没有生病。靳忠人说,没有,关副师长很好,就是到师里以后,一般情况下捞不着上火线,前面枪一响他就骂娘,老是摔帽子。想了想,又补充道,有一回烤火,烤着烤着睡着了,被火燎着了鞋,不过没伤着脚。乌云愣了一会儿,就说,他睡觉时不安分,爱踢腿伸胳膊,你们多留一份心,睡时让他离火远点儿。另外,你让他别摔帽子,天寒,小心冻着,他要想摔你就让他摔点儿别的。靳忠人点点头,因为想着早点赶回部队,就干巴巴地问,乌云同志还有什么事没有,没有事我就往回赶了。乌云就把靳忠人送出学校,看着瘦瘦高高的靳忠人熟练地跨上关山林那匹失了宠的枣红关东马,一磕脚得得地走了。乌云又怔怔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学校去。

      

      那个冬天,乌云把自个儿完全拴在学习上。在新班中她的学业仍然是最好的,即便这样,她仍然不放松自己,夜里读书做笔记直到熄灯后。学校设在一所日军留下的被服仓库里,没有暖气,一个宿舍发了一个泥炉子,煤是含硫很高的煤烟,浓浓的烟将银花纸糊裱的顶棚熏成了墨绿色。[纟卒][纟祭]的纸窗一入夜便被凛冽的北风吹得呜呜作响,像鬼叫似的。乌云做姑娘的时候像是一只倦猫,瞌睡大,老也睡不够,每天早上都要人来叫。在药剂学校的时候,白淑芬和德米两人就最喜欢看乌云早上倦倦慵慵爬起来的那副样子,那个小娇娃的模样让人怜爱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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