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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第1/3页)
签上写的什么朱妈看不懂,要寺里的道士解给她听,道士就说一句,解释一句,别的朱妈都没听进去,唯有“不期血光绕梁走”这一句她听进去了,这一句就让她吓得连呼吸都快停止了。朱妈第二天又去了一趟清云寺,朱妈带了一个包袱,包袱里有七百块钱和一对金耳环,钱是朱妈寄往海城老家后所剩的全部积蓄,耳环是前些年乌云找人给她打的。朱妈把钱和耳环全部捐给寺里的道士,请道士在寺里为关山林布符消灾。朱妈在清云寺里所有的泥塑前都满心虔诚地磕了头,甚至还给寺里的所有道士磕了头,以至头上都磕出了青包,回家后乌云发现了朱妈头上的青包,问在哪里碰出来的,朱妈不说,支支吾吾,乌云想也许年纪大了,糊涂得在哪里把头磕肿了都说不清了,也不再追问,去找来红花油和药棉,蘸了轻轻给朱妈揉肿。
关山林的生日宴会不欢而散,最伤心最难过的是乌云。那晚她狠狠把湘阳克了一通,说得哮喘病都犯了。辜红也帮着婆婆说丈夫,说湘阳这种沉不住气的样子,本身就是政治上幼稚的表现。湘阳酒醒,自知无趣,坐在那里低着头不说话,但事情到了这一步,悔已晚了,一团欢欢欣欣的气氛风吹一般散了,又到哪里去把它们找回来再捏到一块儿?当晚大家洒洒惶惶地早早洗了睡下。第二天一大早,湘阳一家就要往回赶。湘阳去向父亲告别,敲门,关山林不开,要两个双胞胎去叫门,门仍然不开。乌云知道那不是办法,就说,你爸爸大概昨晚看书睡得晚,还没起来,你们要赶路,先走吧,待会儿他起来了我再替你们说一声。湘阳无奈,沉着脸不说什么,到院子里领着一家人上了车,把车倒出院子的门,连凌志车的喇叭都没响一下,滑进大路驶去了。
以后几天家中相安无事,谁也不提生日家宴上的事,但都知道那是一块心病,是一个生在心里的肿瘤,尽管不说但它还在那里。几天之后,关山林眼睛疼,先忍着不吭声,后来视力有了障碍,到医院一检查,是眼底出血,黄斑部有一条毛细血管破裂了。医生说病因可能有两个,一是用眼过度,二是太激动,好在血管已自己封口了,属陈旧性出血,开了些药做吸收治疗,又叮嘱一定要卧床休息,禁止用眼,八十多岁的老人,再犯一次,搞个视网膜脱落,到时悔都来不及了。乌云回到家里,也不顾关山林的反对,把书房里的书一古脑全收了起来。关山林躺在那里说,你把我的顺序全弄乱了。乌云说,从今日开始,眼睛是第一顺序。关山林说,你别动我的书,我不看还不行吗?乌云说,不是你不看,是我不让你看。关山林说,你不让我看,眼睛长在我身上,我要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乌云说,你试试?你要看一眼,我把这一屋书全烧了。关山林说,你烧书,你就成了秦始皇,秦始皇才焚书坑儒,未必你还连我一起坑了不成?乌云说,你是儒吗?你不是,你是兵。关山林说,兵又怎么样?兵就不能看书了?我就是兵,我就要看。乌云说,没说不让你看,看可以,得等医生说能看才看,我们是法制国家,医生的话对病人来说就是法。关山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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