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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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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第1/3页)

就酸酸楚楚的哭了一夜。

      嗣后,荷生重订的《芳谱》喧传远近,便车马盈门,歌采缠头,顿增数倍。奈秋痕终是顾影自怜,甚至一屋子人酒酣烛池,哗笑杂沓,他忽然淌下泪来;或好好的唱曲,突然咽住娇喉,向隅拭泪。问他有甚心事,他又不肯向人说出。倒弄得坐客没意思起来,都说他有些傻气。

      五月初五这一天,是马鸣盛、苟才在芙蓉洲请客,看龙舟抢标。他所请的客是谁呢?一个钱同秀,一个施利仁,前文已表。馀外更有卜长俊,字天生,是个初出山的幕友;夏旒,字若水;胡苟,字希仁,是一个未人流;原土规,字望伯,是个黄河渡口小官,现被经略撤任。那苟才又请了梅小岑,小岑那里肯和这一班人作队?奈子慎是小岑隔邻,自少同学,两世交谊,面上放不下来,也就依了。今年花选,是马鸣盛头家,因此传了十妓,那十妓是不能一个不到的。

      只可怜秋痕,懒于酬应,挨时挨刻,直到午后,才上车赴芙蓉洲来。远远听得人语喧哗,鼓声填咽,正是龙舟奋勇竟渡之时。岸上游人,络绎不绝。那时水亭上早摆上三席:中席是卜长俊、胡希、夏旒,秋香、瑶华、掌珠伺候;西席是钱同秀、施利仁、马鸣盛,碧桃、玉寿、福奴伺候;东一席是梅小岑、原士规、苟才,曼云、宝书、丹翚伺候。狗头见赶不及上席,下车时将秋痕着实数说,硬着头皮领着上去。果然苟才、马鸣盛一脸怒气,睁开圆眼,便要向秋痕发话。秋痕低着头,也不言语。

      小岑早已走出位来,携着秋痕的手,说道:“怎么这几日不见,更清瘦了?不是有病吗?”秋痕答应道:“是。”马鸣盛、苟才见小岑如此,也就不敢生气,立刻转过脸色来。这小岑即吩咐家人,在自己身边排下一座,给秋痕坐了。狗头便跟上来,教秋痕送酒,招呼大家。小岑笑道:“有我哩,你下去吧。”狗头诺诺连声,不敢言语。倒是鸣盛前后过来应酬小岑。小岑丢将眼色,着秋痕向前。秋痕才勉勉强强的斟上酒,敬过鸣盛,又敬苟才,说道:“晚上感冒,发起寒热,今日本不能来,缘老爷吩咐,不准告假,早上挣扎到这会,才能上车,求老爷们担待吧。”苟才赶着说道:“我说秋痕向来不是有脾气的,幸亏没有错怪了你,大家都知道,这就罢了。”于是三席豁拳轰饮一会。

      秋痕默默坐在小岑身傍,见西席上碧桃把同秀短烟袋装好了烟,点着了,送过来给同秀;却把水汪汪的两眼溜在利仁身上。利仁却抱住福奴,要吃皮杯,鸣盛劝着福奴敬他。中一席卜长俊、夏旒、胡希三个,每人身边坐一个,毛手毛脚的,丑态百出,秽语难闻。这一边席上,小岑是与丹翚—杯一杯的较量,苟才也只好斯斯文文的说笑;只有士规和宝书做了鬼脸,一会,向小岑道:“听说杜采秋来有一个多月,只是总不见客哩。”小岑道:“这却怪不得他,他妈现在病重得很呢。”又停了一会,鸣盛有些醉了,和苟才换过坐,却不坐在苟才坐上,自己将椅子一挪,便挤在秋痕下手。迷着两只小眼,手里理着自己几茎鼠须,大有亲近秋痕之意。急得秋痕眼波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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