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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1/3页)
谢平说道,把牙关咬得铁紧。阿屠是个好样儿的。年纪跟他们差不多大。放着在编的国家干部不做,跟大伙儿一起到兵团来当农工。
“阿屠青年班里的人都替他伤心……”
“我不好。我要是早两月分出身来,常去看看他,卡着点他,他也不会垮得这么早这么惨……”谢平感到沉重、内疚。
“我们都有责任。明明知道他有病,没有照顾好他……”秦嘉喟然。
“碰头会赶紧开,赶紧摸摸情况。再不要垮掉第二个第三个‘阿屠’了……”谢平一口喝于了杯底那点滚烫的液体,把杯子拍回到茶几上,决断地说道。
吃罢早点,秦嘉回园林队去收拾东西。齐景芳忙了一阵,恢复房间原样,见还不到上班时间,笑着邀谢平上她屋里坐会子:“认认门。住大机关的,以后有什么事要差着使着我们这号臭当兵的,也知道个路啊!”
谢平说:“你要那么说,我就不去了。”
齐景芳拿着钥匙在门口等着他,撅起嘴笑道:“人家还有事求你呢!”
招待所分东西中三院。中院最大,能停二十多辆卡车。晚间,水箱里的水一放,就成一片冰场。四周一圈平房,全是大房间。搁双层叠叠床。屋里除了床,连个暖瓶也不搁。喝水洗脸都请劳驾到东南角的大水房去。房门上挂着一色的白布门帘。门帘中央成半圆状印着一圈窄长的大红的宋体美术字“羊马河中招”。拧着头转圈看,倒也鲜亮划一。这是招待所盖起最早的客房。原先就只有它。东西两小院,都是后添的。东小院十二间平房,招待来场部开会的干部,招待机关各股室介绍的客人和招待所自己的关系户。无论四人一间,八人一间,就没有双层床这一说了。屋里自然摆得有桌椅板凳。窗台的犄角里,还给搁一盏备用的煤油灯。西小院便是刚才谢平去的。那里接待团级以上领导干部。拢共才盖了那么三个套间。院当间砖砌的土坛上,花木扶疏。月洞式的院门平日上锁。绝对是个安静的去处。齐景芳带着谢平过中院,出边门。北墙的后身还盖得一排平房,那便是招待员宿舍。也有围墙围着。这叫后院。院里栽着几排木桩,拉上铁丝,是个满实用的晾晒场。
齐景芳屋里住三个人。那份整洁劲儿,甭提了。凡是能铺上挂上彩色塑料布的地方全铺上挂上了。光滑的、明亮的、粉红的、天蓝的、苹果绿的……便成了这
“闺房”的基调。再加上脂粉气。走廊上有几个丫头在洗床单,年纪比齐景芳还小。看见齐景芳拿着暖瓶出来打水,便把她拉到一边悄悄问道:“那是‘姐夫’?”一头还毫无顾忌地瞟屋里的谢平,格格偷笑。后来,齐景芳索性把房门插上。她们还不时隔着玻璃窗朝里张望,冲着齐景芳挤眼。所有这些,加上晾在房fJ背后的女内衣内裤,晾在横越头顶的那根铁丝上的精美的小手帕和花女袜,都搅得谢平如坐针毡。
八个月来,谢平总是尽量避免跟小得子直接打交道。时不时,至多也就打个电话来问问她的情况。上场部办事,能不到招待所去看她,他尽量不去。这样做,一,自然是避免让人说闲话。就他这方面来说,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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