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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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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第3/3页)

结茧盖的地方,笑着问:“咋搞的?老茧都消了?”

      谢平不好意思地答道:“分场长让我教学。劳动少了。”

      赵队长问:“党籍转正了吧?”

      谢平答道:“分场是报上去了。我估计场里不会批。大概要延长我一年吧。”赵队长马上挣扎着撑起身,追问:“场里是这么批下来的?”

      谢平说:“还没有。我自己这么猜……”

      赵队长又靠回到那用旧棉袄垫起的靠枕上,叹口气笑道:“你倒是比几个月前显着有心计了……”

      谢平迟钝地问:“……我把手套从你那儿要回来,你骂我吧?”

      赵队长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没说什么。而且也不想再说它。没意思。

      但谢平似过意不去,仍说道:“那几天里,你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觉得连我也对你这么无情无义。”

      赵队长笑道:“你怎么恁婆婆妈妈,丁点儿大的事,老倒腾啥?”

      这时,渭贞嫂端来碗煎药,晾温了伺候赵队长喝下。赵队长自己义从床底下一只柳条筐里翻出一个小布包,找出几个不小的药瓶,倒出一把各种颜色、大小不等的药片,拿水过来,一口吞了;闭上眼,歇了会,精神好了些,主动问谢平:“知道他们抓我的原因吗?”

      谢平说:“一句半句地听说过。”

      赵队长拿湿毛巾擦擦嘴边的药渣,又问:“知道叶尔盖那地方吗:)”

      谢平迟疑地点点头。

      “大概没去过吧?以后有机会,倒是该去看一看。前年有一批老兵转业到叶尔盖,其中有百十来个就到了叶尔盖五队。那个队原先是个劳改队。后来边境紧张,劳改员后撤,把转业兵换了上去。条件自然是差些。队长指导员原先带惯劳改,待人接物,方式方法也简单。自己呢,也是老兵,就没把这批新来的转业兵太怎么放在心上,待他们确实也冷清了点。天又下雨。地窝子里潮湿。没供上取暖的煤。弄点红柳柴吧,又太湿,只冒烟,不起火头。跟着一起来的老婆都才一二十岁,哪吃过这苦?就埋怨。四处看看,一片荒野。买卷卫生纸得走十好几里。后来其中一个的孩子,满月不多久,得了急病,又让队上的卫生员误诊,给治死了。找队长指导员说理。队长指导员还护着那卫生员。那话大意是说:谁工作能保证不出点差错?你们要样样都行,部队早留下你们提干了。凑合着点吧。这一下炸了窝了。所有带着不满周岁的孩子的女眷都吵着要起车票、回口里。那些老兵呢,去找部队带队来的干部,要求澄清,他们到底是犯了啥错误,才让部队给‘发配’到这达来的……”赵队长说得很慢,几乎是一句一喘。说到这里,还擦擦额角的冷汗,歇了一会子。

      “事情到这一步,本来还还有转圈的余地。但那队长一跺脚,让人把死婴的爸爸给扣起来了。说是他带头挑动顶撞领导,无理取闹。你要知道,在那地方,那时候,凭‘顶撞领导、无理取闹’这八个字,就能判你劳教,加你刑期。但那批老兵一个个可不是盏省油的灯。多一半都有七八年军龄,六七年党龄。在部队,最不济,也挂过下士领章、尿你那一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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