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第24章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进书架
    第24章 (第3/3页)

来见慰问团的同志,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看他,尔后,只简单地应了声;“那也没必要……”晚上,慰问团同志注的几个大屋子里,挤满从远道赶来的上海青年。谢平根本捞不着机会单独跟李萍琴和老谭同志谈谈。他坐在一旁听了一会儿,便起身找到计镇华,到邮局去给四棵桩煤矿挂了个长途电话。要到秦惠,要到齐景芳的大姐夫,最后又叫齐景芳来说了几句话。

      “是齐景芳吗?我是谢平。听得出来吗?”谢平渴望听到齐景芳的声音。这种心清迫使他说话的腔调变得异常的温和亲切,但又气促、急迫。那边没有回音。他拿听筒的手,只是在颤动。手心里滋滋地冒汗。

      “你听到了吗?我给你写过几封信。你都知道吗?”

      “……”依然没有回答。

      “你不愿回信,可以。但你总该看一看。你把最后的两封信,原封不动地退给了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没有人看不起你。你还是我们中间的一员。小得子,振作起来……”

      齐景芳却把电话往秦嘉手里一撂,呜咽着跑开了。第二天,秦嘉和齐景芳的大姐夫给谢平带回了一封她的短信。信中写了一句话:“谢平:不要再理我。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们。”

      “明天……送走你们,我到煤矿上去看看她。”‘谢平对她大姐夫说。

      她大姐夫勉强笑了笑说道:“过些日子再说吧。让她躲到一边去猫着,平息平息也好……”

      到下午,各连队来的上海青年越发地多。接待办的那一帮子嗓门都喊哑了,紧着催促进了大房子的,别赖着不走,让没跟慰问团告别的伙伴进屋去说两句。后来有人提议跟慰问团的同志合影留念。这时,在招待所大小几个院子里差不多已经聚集起一千三四百人了。

      照相现场设在场子女校操场。子女校的桌椅板凳全搬了出来。站的站,坐的坐,蹲的蹲。圆心中央赫然架着两架照相馆使的大方匣照相机c照相师一会儿拱到那黑红两面的这光布里,一会儿又拱出来挺直脖梗嚷嚷:“这边……那边……中间……这么着……那么着……”连帽子都碰歪了。大家屏住气偷笑。谢平是跟慰问团的同志一起进场的。接待办的人把大伙“赶”到操场去以后,西小院才空净。谢平才得以跟李萍琴同志简单谈了点自己的情况。李萍琴问什么,他都说:“放心,我自己能总结经验教训。骆驼圈子的人真还不错。我还真觉得歪打正着得了个好去处呢……”这叫所有的老熟人都觉得谢平老到多了。面对这种“老到”,他们心里虽然总有一些不大好受的东西在涌涌,但又觉得可以借此慰解,做许多欣然的微笑,再去鼓励、安慰谢平。后来,便一起去照相。

      慰问团的人到场,大伙已是欢欣愉悦,突然又看到谢平,先是一阵骚动,惊喜,耳语,接着有的便叫喊起来。特别是来自试验站青年班的十来个代表,还有那些家在上海跟谢平住一个街道的青年,总有百把十来个吧,跳下桌子,张扬着、呼喊着朝谢平拥去。这种“骚乱”足足持续了十来分钟。眼看太阳光越发黄淡。树影也越发瘦长,甚至伸移到了居中的照相师脚下。
上一页 回目录 下一章 存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