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2/3页)
自己。为什么……为什么,我老也撂不开这个老也长不大的‘大孩子’呢?”
“你说谢平是老也长不大的‘大孩子’?有意思。”秦嘉笑道,‘称从什么时候起就有这种想法的?“
“那年。在场部……也许还要早。从上了火车见他第一面起……我就想,我准能做他的‘小妈妈、大姐姐’……”
“不要脸!那时候你才多大?还不到十七吧?”秦嘉笑啐她一口。
“不到十七又咋了?我十六岁就差一点做了自己姐夫的老婆。你们都不懂。谁叫你们不是‘齐景芳’呢……”她垂下了头。秦嘉也垂下了头。“只有一回,我这个人算是害了怕。就是那个黄之源硬压着我,要我干那个事……我一直以为他只是闹着玩。他不会恁坏……后来我忽然觉出,我再也不能是从前的那个小得子了。我再也找不回来那个‘从前’了……我哭着求他……推他……咬他……求他别这样……”
“别说了……”秦嘉的心一阵打颤,皱了起来。
“后来,我想过:为什么不早早把自己给了谢平呢?那样,再怎么说,心里总还是干净的……回过头去想想,谢平从来没有强迫过我。跟他在一起,我不用装假,不用挖空心思去‘应付’,拐弯抹角去‘防备’,他把他心里的一切都搁在了自己脸上,哪怕要打你,他也会事先告诉你……他强迫不了别人,也强迫不了自己。他总是那样真心……可我……”齐景芳说到这儿,不往下说了,她说得那么平静,好像只是跟秦嘉在报一份流水账。秦嘉在炉盖上拄着铁火钩,把长长的下巴搁在手背上。她忽然觉得自己怎么也制不住地感到一阵寒冷,过了一会儿,齐景芳走过来,轻轻地搂住了她。
这时有人叫门。秦嘉披起大衣去看,是杜志雄和龚同芳他们。问半天,他们磕磕巴巴地不肯细说,只是让秦嘉赶快到加工厂锯木车间去把谢平弄回来,去晚了,怕他就活不成了。这番话,真把她俩吓一大跳,气急慌忙,由杜志雄、龚同芳他们带路,赶到锯木车间,谢平已不在那达了。行李不在。地上也不见了刺刀和腰带。血迹依然是明显的。绷带、药包一动未动。拖着那样一个伤残的身子,他能去哪儿?他会被冻死在哪儿?杜志雄、龚同芳跌跌撞撞地爬上木楞堆,向四处喊叫,没人应。杜志雄煞白了脸,爬下木楞堆问泰嘉、齐景芳:“咋办?咋办……”“咋办?你们这会儿知道着急了!亏你们下得了手!有种的,去打那些光知道在报纸上广播上哄人家孩子到‘最艰苦的地方’,却一老把自己的儿子闺女往轻巧地方塞的家伙呀!谢平再咋样,他自己也来了嘛!他骗你,骗我,还骗他自己?!就是错,他也是真心的嘛!狗还不咬真心待它的人呢!你们连狗都不如。你们就没见他这十四年过得比谁都困难吗?你们还有点人味吗?!亏你们还是试验站青年班的呢!”齐景芳嚷着,鼻根酸了。
“好了好了。还是赶快去把附近几个队上的上海青年都叫来,分头去找。别真冻死了……”秦嘉劝道。
“冻死了也罢!劳改这几个狗日的凶手!”齐景芳咬着牙跺着脚喊道。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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