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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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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章 (第2/3页)

给朱府送来一个足有大半人高的大木箱.朱贵铃让人拆开看,里边填足了稻草和僵瓣棉.扒开草絮,才看出里边站着一架少见的白漆面的俄罗斯钢琴.送货的人什么话也没说,卸下货,递上一张便条,赶着车就走了.那便条上只写了这么几个字:"贵铃兄,惭愧,惭愧."落款只是一方朱文印章,铃着五个篆体字"白亦不白也".印章的直径总有一寸多.这是一方在老满堡名震遐尔的印章.印章的主人就是白氏兄弟.当年,他俩初人生意场,一个大字也不识,白老大就从院墙跟前的柴火堆里随手捡了个树疙瘩;磨平了一头来看,木质细密坚润,乌红如玉.掂一掂,重得像铁砣,扔在水里,照样不沉底.问遍了各方细木匠,居然都不认识它是什么木头.白老大托人把它带到省城里,用一个字五十块大洋的代价,请专治名人印章的宝晋斋主,刻了这"白亦不白也"五个字.说"不白",是不会一无所有的意思,冲一冲他们自己姓氏的不祥之气.宝晋斋主非常喜欢这块罕见的树疙瘩,提出,要用一方寿山"田黄"跟白老大交换.白老大不肯.有识货的行家劝他:"这块'田黄',是寿山田坑出产的田黄中最名贵的一种,叫橘皮黄.论价钱,你到随便哪一家古董行里去打听,它都要比同等重量的黄金贵三倍以上.这么个好事儿你不干?你要那烂木疙瘩管屁用?!"白老大说:"我没想要它.是它自己凑到我跟前来的.不管它是个烂木疙瘩,还是块宝贝疙瘩,总是我名分中应有的.命中注定的.我要只为了贪他那几两大事干不了.小事又累赘的黄金,把它换了,以后财运还肯往我跟前凑吗?你懂个鸟!"宝晋斋主爱屋及乌,要免费替他刻那五个字.白老大不肯.宝晋斋主说,那你就按每个字一块银洋结吧.白老大说,你当我是到你门前要饭吃来着?你可着劲儿开价.你给省府大员刻名章开的是啥价?宝晋斋主说,那你就不好比了.我收他们每字二十五块大洋.白老大笑一笑,哗哗扔出二百五十块大洋,让宝晋斋主按每字五十块大洋给他刻.这件事不出三个时辰,传遍省城大街小巷.白老大和他的这方印,顿时身价百倍.奇怪的是,原先还不大愿意贷款给这哥俩的银楼钱庄,竟然都—一松动.后来,白老大做了个小皮口袋,把这方印章装起来,吊在腰间,日夜不离身.以后生意越做越大,成千上万块大洋的进出,字据上只要见此印,对方就放心.白老大也使足劲来维护这方印章的信誉.只要盖了此印的字据,他豁出命也要兑现.他也越发地不肯轻易使用它,也更加珍爱它.久而久之,在所有阿达克库都克人的心目中,这方印章便成了腰缠万贯的白氏兄弟的本命符,成了他俩的根底和化身.甚而至于,还有人削尖了脑袋四下里专门去收集盖有这方印章的字据.那原因当然全在于白氏兄弟肯出高价往回收这些字据.

      第三章水蛭

      大放在家养腿伤.四个月.伤好了.腿瘸了.人也变了.瘦,瘦得厉害.精黑精黑.更不爱说话,也不像从前那样爱折腾新兵了.在以往,他手里老拿着根柔柔的树条,或者掂着根用生牛皮编起来的细长的教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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