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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1/3页)
他彻头彻尾就是个当兵的料!
苏丛理解姐夫的选择.但她说不出道理.
姐夫所做的一切都使她激动.五岁时,她就喜欢跟这位未来的姐夫手拉着手上街.
后来他说,来吧,到我身边来,我给你物色一个出色的年轻人.她几乎未加任何犹豫就上了轮船和火车.要知道,即使计算直线距离,从五源城到木西沟,也有二千七百公里.什么叫荒原?上火车时,她心里只有绿洲.
今天,她仍只想在姐夫这儿静静地坐一会儿.她不想说什么.虽然……虽然……虽然,她已经非常畏惧地感觉出,在自己和那位十分出色的泅洋之间,已出现了一条还隐约不可见的裂纹.她怕它变成裂缝,变成无法探其深浅的沟壑.她害怕.怕自己.五源城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说她第一个丈夫是个最好的男人,她却没法跟他往下过.现在,几乎所有木西沟和索伯县的人都看重泅洋.自己却又开始在挑他的毛病.玻璃上的那条裂纹在嘎吱嘎吱的微响中延长分叉.她不愿意.她不愿意让别人说她是一个专门挑剔男人的女人.是一个没法跟任何一个男人老老实实过日子的女人.是一个一刻也离不开男人、但任何一种男人都无法满足她的女人.她自觉自己不是那样的女人.
她想说,我和泅洋之间没有任何裂纹.没有.
但是……
哦,不要这"但是"……泅洋是个出色的男人.让我静静地坐一会儿.让我恢复正常.
我也是个真正的好女人.
帮助我吧.我到底怎么了?
第十六章瘸鬼
垛装完第十二辆马车上的柴火.再使粗麻绳来回倒过五六道,死死地煞紧.大弟天观对大哥大放说:"这么点事,还非得你亲自去咧?我派个人去办,不就得了?"
肖天放对大弟的劝说,未置可否,只是牙疼似的哼了哼.熟悉他这些年变化的人,都明白,他虽然没有明确说出什么,但这已然表示,他不改变先前的决定,执意要亲自颠这一趟.这不是哼,而是他的笑,一种不冷不热,既不想怠慢了对方,但也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缺乏主见的笑.
假如你真的已经十年没见他了,那么再猛地一见,绝对不会认出他来.变化太大.更加粗矮.臃肿地堆叠在脖梗儿.下巴和额头处的皮肤,油黑地发亮,布满大小不等的肉疙瘩.他总是剃个光头.头皮刮得生青.常年戴一顶油腻到极点的单军帽.镇上的人说(哈捷拉吉里村早多少年,就已扩大成了个镇),光这顶帽子上洗下来的油腻,足够肥三亩地.他承认.由它去.他把帽檐和帽圈的前沿捏一块儿,让它像鸭舌帽那样,低低地压在无比突出的眉棱上,遮住那一对深陷在肉窝里却又常在炯炯发光的小细眼.帽子戴得过分地靠前,就遮不住他那肥大得惊人的后脑勺.更别说他那根好像是一段烧焦了的柱杠的后脖梗儿.
大概是因为体形的缘故,不管出自哪一位名裁缝之手的衣服,穿到他身上,都好看不起来,总是前边太长后边太短.他索性不讲究穿着.他也没工夫去讲究那玩意儿.他似乎要所有的人记住,不管他肖天放出裁囱阈牡氖拢芑故歉隼?br>兵.他这一生是在枪杆子底下滚出来的.故而,他总穿着一套旧军服.人们发现、因此也认定,天放老叔、天放老爷子、天放大大就只适合穿军服.没错.
他增添一条木头做的腿.同时也就少一条肉长的腿.平日里,他根本不用手杖.他使唤他那条木头腿,跟使唤爹妈给的肉腿一样灵活自便.只有到正经场合,大伙都装腔作势,他不得不也跟着装腔作势一番时,才用上他那根用黄姜藤做的铁一般坚硬、弹簧一般柔韧而又富有弹性的手杖.
"肖天放.犯过错误.请多帮忙."
如果他认为必须跟你打交道,那么他总是用这样的开场白,来开始跟你的交往.他希望你感到他对你是坦诚的,决不会伤害你,更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他会替你做你需要他替你做的每一件事.他在你面前是卑屈的.但因此,你就忘乎所以,就大模大样,人五人六,真不把他当一回事,那么,你就大错而特错了.三天后,或者三回交道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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