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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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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第2/3页)

到了她的僵直、失望、战栗.他淡淡地苦笑了一下,松开了她,十分温和地掩饰道:"你先去睡吧,我再看几份材料……"

      紫色的冈峦在晨雾中儒湿.遍地金黄.或者没有清凉也是清凉.这究竞是为了什么?

      还要说说血的颜色吗?

      跟神甫的兄弟结婚不久,苏丛发觉,他最怕被什么划破了自己的皮.有一回他很紧张地从储蓄所跑回来.离下班时间还早.紧紧抓着自己的一只手背,让苏丛给他找纱布药棉和红汞.他不让苏丛替他搽抹消毒和包扎.自己躲到小房间去摸索.过很久,才乏力地走出房间,脸色好像动过大手术那般的苍白.事后知道,那天,手背上只不过被捆扎现金口袋的铁丝拉破一道很小的口子.当时,他却很响亮地尖叫了一声,把全储蓄所的人都吓了一大跳.尔后就见他立即捂住了伤口,极慌张地说了声:"我回去包扎一下……"没等储蓄主任同意,就跑了.大家都觉得他胆小,或者犯有晕血症,见血就头晕.脸白.一年多以后,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她才发现,他血的颜色是乳白色的.或者说近乎乳白.好像豆渣浆子似的.带着一些小颗粒.泅洋的血,最初当然是红的.黑红黑红.他"淘气"时,她常扑过去,咬他肩头.常常咬破了他黑黝黝坚韧的皮肤,流出畅快的黑红.但这一向,它们粉嘟嘟地往淡里去.他自己好像还没在意.并不像第一位那样掩饰.苏丛给他包扎那些伤口时,他总还在忙于别的事.眼睛注视别处别人.这几个月,她发现,泅洋的血一天比一天逼近乳白,而且也像豆渣浆子似的,带着细小颗粒……她怕让他自己发现.当他回过头来,探看正在包扎的伤口时,她总忙不迭地惊叫,用手去捂住它们.他有时还温和地嘲笑她:"又不是小毛娃,咋呼个啥嘛!"

      她害怕.常常半夜惊醒,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背.她想知道自己血的颜色,但又怕真的发觉什么.她抓住它,捏住它,一直到它发紫发胀发木发麻为止.

      她开始注意别人的血的颜色.不管哪儿出什么事故,只要有可能,她总会拼命赶去.她常到外科门诊.她对人解释,她有医专的毕业证书.她的本行应该是大夫.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安静.晚上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越来越不想睡.总想做一件什么早就想做的事,但又不知道到底是一件什么样的事.她无法自抑,常常问自己,你到底在想什么……

      能把这些都告诉大姐吗?

      又过了一会儿,苏可发现苏丛愣愣地站在窗前,只是不做声,瞠瞠地瞪着眼,朝车库前那个荒草场子张望;手下意识地执住窗台,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脸色些微地灰白起."又在看啥呢?"苏可疑惑,凑到跟前,却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牵着一匹高大的坐骑,正向楼下招待所服务班的一位"大婶"打听着什么.那很旧的马鞍,被磨蹭得锃亮的脚蹬子,烙在马右臀上的拼音大写字母,还有他那一身灰军服打扮,都表明,他来自当天下午她们曾走近过的那个骑兵连.

      她和她几乎在同一刻都认出,他就是肖大来.

      苏可见过他.宋振和在决定接收肖大来前,派人把他找到独立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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