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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1/3页)
我们给了车夫两枚银币,请他载我们一程。黑身上带着图画,他小心地坐了下来。我仰身躺下,望着低矮的云层映着火光,微微泛红。这时,两滴雨水落在了我的头盔上。
走了好长一段路之后,我们来到一个深夜里似乎荒无人烟的街区。我们沿路搜寻废弃的苦行僧修道院,吵醒了周围的每一条狗。虽然看见许多石造房舍亮起灯火,想必是听见了我们的骚动,然而一直敲到第四扇门,才有人开回应。一个头戴小圆帽的男人,透过手里的油灯火光,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仿佛见了鬼一样。他甚至不肯朝雨势渐大的屋外多探出一点,就这样缩在门里给我们指了指废弃的苦行僧修道院的方向,愉快地补充说,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别想从邪、恶魔和鬼魂的纠缠下全身而退。
走进苦行僧修道院的庭院,迎接我们的是一排高傲的树,安详平静,无视于骤雨和烂草的臭味。我的目光滑上苦行僧修道院墙壁上的木板缝隙,之后,再移向一扇小窗的百叶窗。透过屋内一盏油灯的光芒,我看见一个男人阴森的影子正在祷告,或者也许是因为我们的缘故,正在假装作祷告。
57. 人们都叫我“橄榄”
怎么做比较适当呢?是中断祷告,一跃而起替他们开门,还是让他们在大雨中等待直到我结束祈祷?我察觉他们正在注视我,于是在心神不宁中完成了整个祷告仪式。我打开门,是他们——蝴蝶、鹳鸟和黑。我开心地大喊一声,激动地抱住了蝴蝶。
“唉呀,我们最近是遭遇了什么呀!”我悲叹,把头埋入了他的肩膀,“他们究竟想对我们怎样?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他们每个人都面露恐慌,生怕自己落单。这种表情,我这辈子不时在各个绘画大师脸上过。就算在这修道院里,他们也绝对不想彼此分开。
“别怕。”我说,“我们可以在这里躲好几天。”
“我们担心,”黑说,“我们应该对他感到害怕的那个人,也许就在我们当中。”
“一想到这一点,我也非常害怕,”我说,“因为我同样听说了这样的传闻。”
谣言从皇家侍卫队传到了细密画家部门,声称高雅先生和故姨父的凶杀之谜已经解开:凶手正是那本现已不再神秘的书的制作者——我们其中之一。
黑问我,为姨父的手抄本画了几幅图画。
“我画的第一张图是撒旦。我为他画了白羊王朝画坊的前辈大师们画过许多次的地底恶魔之一。说书人也是照我说的去说的,我还替他画了两个苦行僧人。也正是我,建议并说服姨父在书中把他们加了进去,因为这些苦行僧人在奥斯曼帝国的土地上也占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就这些?”黑问。
当我回答“对,就这些”时,他以一种大师逮到学徒说谎的优越姿态走向门口,然后带回一卷没有被雨淋湿的纸。他把它放在我三位艺术家面前,就像母猫衔来一只受伤的小鸟给她的小猫一样。
纸张还夹在他的腋下,我就已经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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