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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1/3页)
当这位默默无闻的作家,施瓦本人,在发言中,开始说他当记者、当文化版编辑、当采访各种反对采访的作家的采访员时的事情,后来又开始回忆曾经在郊区政府(彻底忘了何谓文化,但它们的确对文化还有兴趣)当文化宣传员的日子,忽然,在并不合适的情况下,他提到了阿琴波尔迪的名字(也许是受此前曼努埃尔和让-克劳德主持的议题影响)。他认识阿琴波尔迪的时候,恰恰是在荷兰弗里斯兰地区政府做文化宣传员,威廉港北部,面对北海海岸和东弗里斯兰群岛,是个很冷、很冷的地方,而更厉害的是潮湿,是一种深入骨髓含盐的潮湿。在这里,只有两种方式过冬:一、喝酒,喝到肝硬化为止。二、在政府的议事厅里听音乐(通常是业余爱好者演出的四重奏);或者与来自外地的作家座谈,给作家的酬金很少,让他们免费居住在镇上惟一的小旅店里,支付往返火车票钱。那里的火车与现在的德国火车大不相同;但是,那里的人也许比较健谈,比较有教养,比较关心别人。总之,扣除了旅费之后,作家离开那里,身上只有一些钱,可能是卖了哪本书的收入,回到自己住地(有时只是法兰克福或者科隆的一个小房间),具体到那些作家或诗人,特别是诗人,朗读完几页诗歌、回答完那个地方市民的问题之后,就摆出书摊,额外赚上几个马克;那时人们非常看好这种活动,因为如果大家喜欢作家朗读的内容,或者如果作品的内容打动了听众或者让大家开心或者让人们思考,那么,有人就买上一本,有时是为了当纪念品:表示参加过那令人愉快的朗诵会;与此同时,寒风呼啸着吹过弗里斯兰小镇的街道,切割着寒冷的肉体,有时就是为了阅读或者重读什么诗歌或小说,那时已经是在自己家中了,活动结束已经过去几周了,有时是在煤油灯下,因为不常有电;大家已经知道,战争不久前结束了,社会和经济的伤口被撕开了;总而言之,差不多与现在阅读文学作品的方式相同,除了书摊上的书籍是自费出版的,而现在摆书摊的是出版社罢了;一天,有个那样的作家来到了施瓦本人当文化宣传员的小镇,他就是本诺·冯·阿琴波尔迪,是个古斯塔夫·荷勒或者莱讷·库尔或者威廉·夫拉因(后来莫里尼在《德国作家百科全书》里搜索,无结果)那样的高水平作家;阿琴波尔迪没带书来,他朗诵了正在进行中的一部长篇小说的两章,是他的第二部小说;那个施瓦本人回忆说,第一部是那年在汉堡出版的,可第一部他一点没看;施瓦本人说,尽管如此,那第一部至今还在;阿琴波尔迪事先知道人们会有疑问,随身带了一本,那是一部小长篇,一百多页,也许一百二十、一百二十五页,这本书他装在外衣口袋里;这是怪事,施瓦本人清楚地回忆出阿琴波尔迪外衣装着书的样子:小长篇塞满了外衣口袋,书皮肮脏、有皱褶,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大理石色,或者麦黄色,或者轻微镀金色;但这时它已经没有任何颜色了,只有书名、作者名、出版社标志;但是,那件外衣却令人难忘:黑皮夹克,高领,能有效抵御寒冷和风雪,肥大到可以在里面容下厚毛衣或者两件毛衣而让人察觉不出来,两边各有一个横向口袋,中间有一排纽扣,好像是用钓鱼线缝起的,纽扣不大不小;不知为什么,那黑色皮衣让人想起盖世太保穿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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