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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1/3页)
从酒吧后面传来油炸食品的声音。曼努埃尔要了些吃的东西。
“先生,来点奶酪饼,行吗?”
“行。要一块。”
服务员耸耸肩。酒吧空空荡荡,可是不像他经常上午光顾的酒吧那样昏暗。洗手间的门开了,出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曼努埃尔眼睛疼痛,开始有眩晕感,像上次一样;但是,大高个子让他吃了一惊。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孔,也猜不出那人的年龄。可是,那高个子在窗户旁边坐下来,一道黄绿的光线照到了他脸上。
曼努埃尔明白那人不可能是阿琴波尔迪。那人像进城的农夫或者牧民。服务员给那人送来一份奶酪饼。那人用手去拿,被饼烫了一下,于是要了一张餐巾纸。后来,他对服务员说再要三份。曼努埃尔出了酒吧,向手工艺品市场走去。一些商人正在收拾货物,收起折叠桌。吃饭的时候到了。市场里只有寥寥几人。起初,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那个出售地毯的姑娘的摊位。市场周围的街道非常肮脏、杂乱,好像市场不卖工艺品,而是销售快餐、水果和蔬菜。他看见那姑娘的时候,她正在忙着卷起地毯,把地毯的两端捆紧。她把最小的手工编织地毯放入一个长方形的大纸箱内。她的表情有些心不在焉,好像实际上远在万里之外。曼努埃尔走近摊位,摸摸地毯。他问姑娘是不是还记得他。姑娘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抬起头,看看他,说记得,表情自然,让他一笑。
曼努埃尔问她:“我是谁?”
姑娘说:“一个买过我地毯的西班牙人。咱俩说过话。”
让-克劳德弄清楚了报纸的内容之后,很想淋浴,洗去皮肤上的脏东西。他看见阿玛尔菲塔诺从远处走来。阿玛尔菲塔诺进了旅馆,跟服务员说话。随后,他来到花坛,先轻轻举手打个招呼。让-克劳德起身,对阿玛尔菲塔诺说想喝点什么随意要,他请客。他得洗澡去。走之前,他注意到阿玛尔菲塔诺眼圈黑红,好像还没睡过觉。穿过大堂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走进酒吧旁边的小厅,打开了旅馆为客人准备的电脑。在检查电子邮箱时,发现丽兹寄来的一封长信,上面写了她突然离去的真正原因。他读信的感觉,好像自己还在醉态中。他想起昨天晚上那几位年轻的学生、阿琴波尔迪的读者,真希望像他们一样年轻、健康、纯洁,真希望与其中某一位交换生命啊。他想,这样的愿望说明自己心力交瘁了。后来,他走到电梯,按动按钮;接着,跟一位正在阅读墨西哥报纸的美国老太太(有七十多岁)上了电梯,他发现老太太手中的报纸跟他早晨看过的一模一样。走进房间,他一面脱衣服,一面盘算着如何对曼努埃尔讲述丽兹的信。说不定曼努埃尔信箱里也有丽兹的信等他呢。他想:怎么办呢?
浴缸的“破嘴巴”依然如故,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它看了好大工夫,任凭温水在身上流淌。他想:怎么做才合情合理呢?最合情合理的就是回去后尽量推迟做结论的时间。肥皂水进了眼里,他脑袋才偏离浴缸,闭上眼睛,让水流冲洗面部。他想,我不像想像中的那么悲伤。他想,所有这一切都是不真实的。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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