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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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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章 (第3/3页)

各则驯致于凶,悔则渐趋于吉。故大易之道,莫善于悔,莫不善于各。吾家子第将欲自修,而免于残尤,有二语焉,曰:"无好快意之事,常存省过之。"

    儒经

      《论语》两称"敏则有功"。敏,有得之天事者,才艺赡给,裁决如流,此不数数觏也。有得之人事者,人十己千,习勤不辍,中材以下,皆可勉焉而几。余性鲁钝,他人目下二三行,余或疾读不能终一行。他人顷刻立办者,余或沉吟数时不能了。友人阳湖周恺南腾虎,尝谓余儒缓不及事。余亦深以舒缓自愧。《左传》齐人责鲁君不答稽首,因歌之曰:"鲁人之皋,数年不觉;使我高蹈,惟其儒书。以为二国忧。"'言鲁人好儒术,而失之皋缓。故二国兴师来问也。《汉书·朱博传》:齐部舒缓养名博,奋髯抵几曰:"现齐儿欲以此为俗邪?"皆斥罢诸吏。门下掾赣遂,耆老大儒,拜起舒迟。博谓赣老生不习吏礼,令主簿教之,拜起闲习。又以功曹官属,多衰衣大(衤召),不中节度;敕令掾史衣皆去地二寸。此亦恶儒术之舒缓,不足了事也。《通鉴》:凉骠骑大将军宋混曰"臣弟澄政事愈于巨,但恐儒缓,机事不称耳。"胡三省注曰:"凡儒者多务为舒缓,而不能应机,以趋事赴功。"大低儒术非病,儒而失之疏缓,则从政多积滞之事,治军少可趁之功,王昕儒缓,见《北史》,王宪从孙;唐相张镒儒见缓,《通鉴》二百二十八卷。

    名望

      知识愈高,则天之所以责之者愈厚;名望愈重,则鬼神之所以伺察者愈严。故君子之自处,不肯与众人(上契之上下系)量长短。以为已之素所自期者大,不肯自欺其知识以欺天也。己之名望素尊,不肯更以鄙小之见贻讥于神明也。

    居业

      古者英雄立事,必有基业。如高祖之关中,光武之河内,魏之克州,唐之晋阳,皆先据此为基,然后进可以战,退可以守。君子之学道也,亦必有所谓基业者。大抵以规模宏大、言辞诚信为本。如居室然,宏大则所宅者广,托庇者众;诚信则置趾甚固,结构甚牢。《易》曰:"宽以居之。"调宏大也。"修辞立其诚,所以居业",谓诚信也。大程子曰:"道之浩浩,何处下手?推立诚才有可居之处。"诚便是忠信;修省言辞,便是要立得这忠信。若口不择言,逢事便说,则忠信亦被汩没,动荡立不住了"。国藩按:立得住,即所谓居业也。今世俗言;"兴家立业"是也。子张口:"执德不宏,信道不笃,焉能为有?焉能为亡?"亦谓苟不能宏大、诚信,则在我之知识浮泛动荡,指为我之所有也不可,指为我之所无也亦不可。是则终身无可居之业。程子所谓立不住者耳。

    英雄诫子弟

      古之英雄,意量恢拓,规模宏远,而其训诫子弟,恒有恭谨敛退之象。

      刘先主临终敕太子曰:"勉之!勉之!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惟贤推德,可以服人。汝父德薄,不足效也。汝与丞相从事,事之如父!"西凉李嵩手令戒诸子,以为"从政者,当审慎赏罚,勿任爱憎,近忠正,远佞谀,勿使左右窃弄威福。毁誉之来,当研核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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