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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情到深处情转薄 (第1/3页)
雁来的手瞬时停住,望着阿植道:“若是小姐觉得现在下山不便,我便在山上陪到小姐身体好了为止。”
阿植搁下手里半块素饼,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窗外,似是下了狠心一般回道:“我说不回去,我想一个人待在这里。”停了停她又道:“以往先生不总是说,我活得浮躁而不安分么?那我就在这里修身养性罢。先生你不必留下来,家里那么多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反正我回府也是吃闲饭的,加之我还病着,委实不想下山。”
她看着雁来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独自留下来。”
“小姐——”雁来蹙了眉。
“先生,腿长在我身上,我真的不愿意走。我很累,只想在这山里过一段清净日子。兴许等过了年,我想家了便回去了。”她神色中浮起一丝怅惘来,看着曹夫人道:“老夫人,我……”
曹夫人搁下手里的茶盏,轻轻呼出一口气,对雁来道:“她若是想留,便让她留下罢。”
阿植并不因获准而开心或释然,相反,她做这个决定左右都觉得难受。她亦不是想同先生闹别扭,她是真的不想回府了。从记事以来,曹府中总是只有寥寥几人,如今人慢慢多起来,花木也逐渐葳蕤。此时的曹府,再也不是她记忆中的曹府了。
那些清苦却又温馨的小日子,终是一去不返了。
她兀自卷了被子窝进床角,一声不吭地假寐。她不气愤,她只是伤心。
后来听得行李被挪出门外的声音,又听见几句声音细小的谈话。先生站在门外同庵堂中的小尼说着话,渐渐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后来便悉数听不到了。
屋门被轻轻带上,外头一片寂静,唯有雪水不断融化滴落的声音。
阿植睁开眼睛,仰卧在床榻上,看着高高的屋顶发呆。忽又觉得冷,便卷起被子蜷卧着,最后索性坐了起来,面对着暖炉走神。
哪怕在随国时孤身一人,她也从未觉得如此可怕。
身边的人,一个个都变得与之前不同了。
阿植叹了一声,她不过是走了大半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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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来和老夫人回到曹府恰好是吃晌午饭的辰光,金枝一看到雁来便立刻焦急地迎了上去:“裴先生,你可算是回来了,阿植两天没回府了!四处找过了也找不到!”
老夫人淡淡看了一眼金枝,说道:“姚小姐费心了,不必找了。”
姚金枝一脸惊愕,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立在金枝身后的陈树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姚小姐,老夫人八成是晓得曹小姐的下落,你不必急了。”
金枝盯着雁来,沉声道:“裴先生,阿植到底去哪儿了?你既然知道怎不将她接回来?”
雁来的神色黯了黯,良久才张了口:“小姐说想独自一人在山中的庵堂住些日子,近些日子便不回来了。”
金枝一惊,小板子不会是为情所困,一时想不开就要遁入空门了?遂对雁来怒喝道:“你为何不拦她?!”
“阿植身子不好,在山上修养一段时日也是好的。姚小姐又何必咄咄逼人。”曹夫人说得不急不忙,语气也是极平缓的,“你一个外人将我们堵在家门口,算是什么意思?”
金枝听了这句话瞬间胸口憋闷,咬了咬牙沉声道:“对,我错了,你们家的事,我管不着。”说罢又狠狠看了一眼裴雁来:“你会后悔的。”
雁来的神色未变,立在原地犹如死人。金枝扭过头又朝陈树冷笑了笑:“你也是一介外人,还好意思待在他们家么?”她说完便立即转身回后屋收拾东西,连陈树在后面喊她都没有理睬。
直到她迈出了曹家的大门,陈树还一直跟着她。他嘀嘀咕咕地后头不停絮叨着,金枝立时停住步子,转过身去:“陈树,你回去罢。”
“听说曹小姐是身体不好,下不了山才暂且留在庵堂里的,你莫要太着急了。”他顿了顿,“何必闹得这么僵呢?曹小姐过两天指不定就自己回来了。”
金枝叹出一口气:“你不知道,小板子那个人死脑筋,她若是想不通一件事,那是越想越不明白,越想越容易钻进死胡同。”
陈树眯眼想了想:“这话听着有些耳熟。”他忽地一拍脑袋:“对了,似乎是以前我得罪了曹小姐时,裴雁来同我说的。好似是说曹小姐死心眼,若是欺负她,兴许会被记恨一辈子。”
金枝有些怀疑地看了看他:“连这样的小事都能记起来?陈树,你是不是压根没忘记以前的事情,只是假装……”
“怎可能?”陈树扬了扬薄唇,“我以前是这样的人么?俗话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若是记得以前的事,怎会这副模样?”
金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忽地转身走了。她一边往前走一边朗声对后头的陈树道:“过了年再见罢,多保重。”
这一日她刚回到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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