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莲镜之前论红妆 (第2/3页)
有几个不是奢靡而放,若不是名满长安的人物,这点儿小事连下人只怕都懒得议论。
云州瞪了她一眼——元秀此刻做女冠装束,她方才那番话又说得含糊,只怕此刻帘内帘外听到的人都以为是十二郎对云州所言,帘中娘子出声调笑后,四名使女面上不动声色,却早已将云州打量了一番。
她低声道:“那杜十二明明是你认识的,我不过远远瞧见个轮廓,你做什么要把我拉出来?”
“……进去吧。”元秀有点莫名其妙,她故意误导无非是因为自己已经报了清忘观的名号,担心损及玄鸿元君的名声罢了,而云州如今作着寻常女郎的装束,一会补好了妆偷偷溜出去,谁又能够知道她究竟是谁?
帘内却传来有人掩口而笑的声音:“不认识十二郎就不认识吧,相处之时有所口角也是难免,那位女郎,下面筵席已开,一会金腰娘子就要下场起绿腰之舞,若不速速进来补好妆容,误了观看,可就遗憾啦!”
云州听此人非但不信,反而还劝说上了,脸色顿时一沉,然而元秀却已经拉着她进了帘后。但见帘后铺着极大的一块多食风格的毡毯,猩红底色上面以锦绣彩线织出联珠翼兽纹缠绕四角,正中却是一朵极大的绛紫色曼荼罗花,花瓣累累,艳丽恣意,几乎将猩红的底色都压了过去。
毡毯上面摆放的器具也是极有胡风,右侧靠墙的地方放了一面三尺来高的狮兽番莲铜镜,镜边一张紫檀木嵌珊瑚珠的小几,上面堆放着许多口脂、牙粉之物,另有几把质地各异的插梳、金篦随意散放着。
几张矮榻围在毡边,有两张上各自依坐着一人,四五名使女正笑嘻嘻的簇拥在她们身旁,芳娘也在其中,见到元秀微微有些惊讶,随即恢复了常态。
其中靠近楼梯这边的女子年约十六七岁,面如满月,容貌甚美,起了严妆——双眉尾梢被剃去,前端却以黛笔刻意描浓描阔,却是时下几种最风行的眉妆中的桂叶眉了,她面上施着飞霞妆,飞霞妆有两种施法,一种是以浅朱,再敷上白.粉盖住之前的朱色,如此望去,有白里透红之感,色彩浅淡,犹如天然;另一种却是将白.粉先与胭脂调和在一起,待颜色均匀变做了檀红之色,再施于两颊。
这种妆容比起酒晕妆、桃花妆并节晕妆都要淡雅,常为妇人所用,算是红妆之中最素的一种。未用斜红,只在两颊点了浅妃色梅花形状的面靥,与面妆素单相反的是她的唇妆,一点丹色点于双唇中际,色泽明快鲜亮,作露珠儿的款式,更显得引人注目,忍不住就要多看几眼。
这女子头上梳着单螺髻,饰以珠翠,眉心贴了扇形翠钿,身上穿着一袭杏子红联珠花树对鹿春衫,脖子上挂了璎珞珊瑚串,臂上拢着两对玉镯,色泽各异,正笑吟吟的望着她们。
在她身后坐着的却是一个年纪更小些、差不多与云州一样大的女郎,即使坐在矮榻上,依旧腰身挺得笔直,瞧她神态也不似紧张,似乎习惯如此,这女郎梳了极为繁复的四环望仙髻,上面明珠灿烂,打扮得极为隆重,眉心贴着柳叶形状的花钿,眉作青黛,唇点天宫巧,新月斜红、点杏靥,面妆却是红妆之中最最浓艳的酒晕妆,双颊皆被涂成了赤红之色,犹如酒意焚烧一般,她身上仅仅披着一块淡如嫩姜的的樱草色长帔,帔上每隔一段缝了一对小小的银铃,中间以金银丝线绣着各种花朵,帔下却只着了石榴红底绣翠色艾蒲的诃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