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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谋士 (第1/3页)
此刻贺之方正在书房里喝茶,他的左手坐着一个玄衣策士,容貌清隽,气度儒雅,约莫四十余岁年纪,正襟危坐,指间拈着鸽信,神色沉吟。
右首却是一个年老的妇人,宝髻歪挽,已是满面褶皱,偏生还起了浓妆,瘪下去的嘴唇上面点着娇俏的露珠儿模样,越发不伦不类。这妇人冷眼瞧着对面的策士,半晌才不耐烦的问道:“孙郎看了这许久,难道没有一句话吗?”
“花婆还请莫要心急,长安忽然出现此事到底有些莫名其妙,常朴如今沉吟的时间久了些,也是为了慎重。”上座贺之方倒是沉得住气,好言安抚道。
孙常朴皱了皱眉,放下鸽信,先习惯性的敛了敛衣袖,方道:“此事应与两位郎君无关。”
“这可不一定。”那花婆似偏喜欢与他抬杠,嗤笑了一声,道,“六郎也就罢了,他如今被长安的贵主迷住,满心满意打得都是尚主的念头,自不会有心思做其他事,何况此事一出,任谁都会往咱们这边想一想,长安城里有资格尚主的人家那么多,里面出色的郎君可也不少,以六郎的眼光,他看中的贵主容貌性情想来应该都有可取之处!”她先是否认了孙常朴的推断,这会却又帮贺夷简推脱起来,但贺之方与孙常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皆皱了下眉:“你是说……大郎?”
贺之方皱眉道:“大郎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究竟是我一手养大,不经我准许,他不会在长安惹出这么大的事,还牵扯进宗室进去!”
“节帅莫非忘记了?这段时间以来,咱们与长安鸽信往来最担心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前不久,节帅不是还亲笔写信要大郎务必尽早做到?”花婆提醒道。
她说的这件事情,自然就是指离间贺夷简与元秀公主之间的关系,任务自是交给了贺怀年。这么一说,贺之方与孙常朴都是一怔,后者随即摇头:“大郎并非无谋之人,此事牵扯太大,虽然宪宗皇帝去后,杜青棠与新帝不和,但长安究竟是长安,咱们三镇守望互助,占住河北是稳的,若再贪心如今却还时辰不到,对长安傲慢一些可以,却不可冒犯逾越臣子的底线,到那时候长安迫着面子骑虎难下,非要讨伐咱们,这绝非好事。”
“正如节帅所言,大郎虽然不是节帅亲生之子,但也被节帅养育多年,可他比六郎也实实在在的长了十余岁,六郎才出生,尚在襁褓中时,大郎都已经可以单独骑马挽弓了。”花婆悠悠的说道,“如今,大郎已经为魏博防御史,六郎固然文武双全,但究竟年少了些。如今这儿没有旁人,老婆子我也说句实话——节帅不是不疼大郎,但惟独六郎,才是贺家血脉,这个道理,魏州人人知道,河北也是,这天下,也断然没有有亲生儿子却把基业给外人的道理,节帅你说对也不对?”
孙常朴脸色一变,贺之方沉沉的笑了出来,眼神却极为阴骘:“这么说,是有人想借我与二子分离,欲行离间之计?”
贺之方当初因为膝下无子,不知道拜了多少路神用过多少偏方,直到遇见了长生子,自从得了贺夷简后,他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当真是爱入骨子里头去,也正因为这个缘故,只要对贺夷简有好处,什么事情他都会去做。
收下贺怀年为养子的时候,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只有贺夷简一个亲子,当时年纪又还小,贺怀年那时候却已经足有十三岁了,等贺夷简开蒙,贺怀年已经足以领兵上阵。河北三镇因不受长安节制看似光鲜自由,但这世上没有一种自由不需要付出代价,不受长安节制的好处是可以如同诸侯一样子以父继,代代传承,坏处就是当继承者的能力不够时也别想长安来主持所谓的公道。
对于河北三镇之中发生的权力争夺,长安的兴趣惟有将水搅得更混,以便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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