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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九十八章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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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百九十八章 破城 (第2/3页)

有我该留下的地方,姑苏台不能空无一人。”

    苏虹默不作声地握住西施的手。

    “……他见我坚持,也就不再劝了。”西施说,“临走时他说,夷光,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杀人了。”

    “夫差他……”

    西施说到这儿,目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他说这是他能想出的一劳永逸的法子,他要去把这条命还给吴国。还有祖先们,但是除此之外。他就什么都不肯给了。”

    “除此之外的?”苏虹一时没能明白这话里的意思。

    “就是他自己的东西。”西施甚至微微一笑,“不属于吴国,不属于越国,甚至不属于任何人的那些,只属于他自己。”

    然后,这个人下了姑苏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一路上,西施因为妊娠反应,偶尔会想呕吐,苏虹为了车内不那么闷。就一直把车帘子掀开,让一些清风进来,幸好此时是七月,有凉风吹拂,人反而感觉舒适。

    就这么车行了两天,那一日。她们终于回到了会稽。

    而就在马车行驶到接近城门的地方,本来靠着布1   小 说 α.整理

    帘吹风的西施,忽然面色惨白,她扭过身来,将脸埋在了苏虹怀里!

    苏虹以为是她哪里不舒服,她微微探身,目光恰恰落在了会稽都城的城门上。

    就在那上面,悬挂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那是夫差的人头!

    苏虹大骇!

    她不由得用手搂紧西施!苏虹能够感觉得到,在她臂膀内的女子,浑身正轻轻发抖!

    苏虹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只的用手臂将西施搂得更紧一些,她低下头,把脸贴在她的脏头发上。一面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那一瞬,苏虹觉得似乎置身于广漠的荒野中,没有空气,没有水,也没有光,她能看见一个女子,孤独干枯地立着,还有无数看不见的利刃。漫天遍地朝这女子飞过来,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凌迟着她……

    于这无血的大戮中,唯一能够保护她的,就只有苏虹自己了。

    迎接苏虹她们那辆车的是范蠡。他已经得知苏虹将夷光带回的消息了。

    “夷光姑娘,你总算回来了。”他平和的嗓音,倒像是早早料到会如此。

    西施仍旧蒙着面纱,她看了他一眼,却没出声。

    范蠡又命人将西施扶进房间去,好好照料。事情吩咐完毕,他才转过身来。

    “这次方夫人立了大功。”他说。

    “我有什么功劳,杀人的功劳么?”苏虹疲倦冷淡地回了他一句。

    “不,把夷光姑娘带回来的功劳。”范蠡说完,又道,“大王对夫人会另眼相待的。”

    “嗯,不过文种上大夫恐怕就得恨我入骨了。”苏虹哼了一声。

    “那……也不会。”范蠡竟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文种他日后,还要指靠夫人您呢。”

    “什么?”苏虹没听懂。

    但是范蠡却不肯再解释了,他只微微行礼道:“方义士已经回来了,他在前厅等候您。”

    知道从这个鬼家伙嘴里再挖不出东西来了,苏虹瞪了他一眼,转身去往前厅。

    如范蠡所言,方无应正大咧咧坐在前厅,他擦拭着手中的剑,身上的铠甲还未脱下,上面有星星点点干了的血迹,见妻子进来,他微微扬了一下手:“哟!”

    苏虹走到他面前,仔细弄看他:“还好么?”

    “嗯。”他低下头,继续擦拭剑刃。

    苏虹挨着他,慢慢坐下来:“我没看见西施的父母。”

    “是么。”方无应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对此并不意外。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夫差不是自杀。”

    苏虹浑身微微一震!

    《吕氏春秋知化篇》记载,“夫差将死,曰:‘死者如有知也,吾何面以见子胥于地下!’,乃为幕以蒙面而死。”这是说夫差懊悔当初没有听伍子胥的劝阻,以至最终亡国,所以拿一块布蒙住脸孔自尽。

    “根本不是吕不韦说的那么回事,什么‘吾老矣,不能事君王’之类的,至少我没看见,那些恐怕是越国中宣部的作品。”方无应低声说,“他一直没有投降,身边的人全都战死了,面前只剩下黑压压一大片越国人,他是拼杀到死的。像一个真勇士。死的时候,没有蒙脸。表情也完全没有懊悔。”

    这么说,方无应是亲见到夫差战死了……

    “他那样子,让我惊奇。”方无应盯着手中兵刃,突然沉沉笑了一下,“知道么?苏虹,在那种状况下,他完全只是一头困兽了,可我看不到他丝毫的恐惧和惊怒,直到死亡那一刻,他都镇定无比。”

    “啊?!”

    “嗯,到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那时候,环顾四周,只说了一句:‘可以了。’就放下了刀。”方无应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三个越国士兵就冲上去,杀了他。”

    苏虹觉得胸口干干的,好像有什么升上来,卡在那儿,令她无比难受。

    “那感觉真奇怪呢,苏虹,他明明是垂手受戮,他明明该又愤怒又绝望,再加上惊恐不甘什么的……可他本该有的那些情绪,一概没有,夫差那张脸看起来,安详得像个婴孩,目光充满怜悯。”方无应说到这儿。神情更加困惑,“他怎么能够做到这样呢?那感觉就好像……对了。就好像不肯喝末药的神之子。”

    这是除了苏虹,不会再有人能够理解的比喻。

    苏虹坐在他身旁,她怔怔望着门外来去的越国士兵,在那儿,年轻士兵们正疲倦地列队、整理兵器、相互间低声开着玩笑——那种感觉,竟让苏虹想起一群被抽干了空气的扁扁的稻草人。

    “勾践叫我把西施带回来,他说他有事情要问她。”苏虹低声说,“文种并不知此事,恐怕,也不太愿见到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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