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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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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 第四十六章 (第2/3页)



    瑾夏儿喊住他,“殿下。”

    陆沉回过头来看着她。

    瑾夏儿忽然问道,“殿下,你从前那个妻子是怎么死的?”

    “上吊,算是被我逼死的吧。”

    “那我若嫁给你,会不会也有上吊的一天?”

    陆沉想了想,“那可不好说。”

    瑾夏儿无奈的笑了。

    “殿下,你连个台阶都不给。”她说道,“好了,不管怎么说,我愿意嫁你了。反正就凭我这长相,也没人肯赎出来。在王府还是在凤鸣楼,哪里不是一辈子。”

    可是,瑾夏儿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哪有一个女子,不希望遇到一个有情郎,与其相持相依、白头偕老?

    可惜,她觉得自己这辈子大概是遇不到了,陆沉也遇不到了。

    但是,她哪知,人生峰回路转,几起浮沉。看似断壁残垣,却是柳暗花明。

    人呀,总是这样心急,不给时间一个解释的机会。

    他们都自认为是命苦的人,一生黯淡、且前路险恶。

    殊不知,前方却是一场繁花似锦、荡气回肠的好戏在等着呢。

    她会遇到的。而他,已经遇到了。

    陆沉离开了夕晖阁。

    瑾夏儿答应嫁给他,但是说要好好的嫁给他,后天未免太急,以后会遭人笑话的。要尊六礼才作数。

    一纳采、二问名、三纳吉、四纳征、五请期、六迎亲。

    忙活下来要一个月。

    陆沉答应了。

    走到凤鸣楼主楼处,原先的纷杂的丝竹之声全都听不到了。

    能听到的,是一个男子的朗诵声。

    据鞍长太息,泪下如流泉。

    系马长松下,发鞍高岳头。

    挥手长相谢,哽咽不能言。

    浮云为我结,归鸟为我旋。

    我欲竟此曲,此曲悲且长。

    ……

    这首诗,悲伤凄切,一字一句仿佛是刻在了骨子里。

    一段念白在凤鸣楼回荡着。

    陆沉脑子一翁。

    他几乎是冲上凤鸣楼二楼的。

    诗,是一个书生朗诵出来的。然后他转头问旁边的白衣少年,“怎么样,画出来了没?”

    白衣少年愁眉苦脸的摇摇头,“你写给我看看吧。”

    白衣服的少年正是贺平安。

    事情还要从头说起。

    话说书馆的生意是越来越不景气了。伙计们出的主意,让贺平安天天到凤鸣楼去画美人。既然画不出春宫图,那就画一卷美人图也算无伤大雅。

    美人图还是很有销路的,就和明星海报差不多一个性质。

    比如说凤鸣楼的头牌姑娘名叫/春江,春江姑娘是个冷美人,天生的不爱笑。于是就有那些子富家公子千斤买一笑。

    平安天天蹲守在凤鸣楼里,想要看看春江姑娘长什么模样。

    蹲了好几天,也就在某一次打烊的时候见过春江姑娘露了一次脸。

    他凭着印象画出来春江姑娘的样子,也算是八/九不离十……笑容当然是自己意淫出来的,也不知春江姑娘笑起来是不是这样,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没几个人见过。

    平安晚上把画好的画刻成雕版,然后印他个几百张,第二天伙计们就拿出去卖。比卖书挣钱多了。

    之后,平安又画了许多美人图,几乎凤鸣楼的姑娘都被他画了个遍。

    再后来,那些来凤鸣楼的风流才子们就发现了每天都会有一个小孩来画画,甚是有趣。

    才子说道,“你画美人儿有什么用?画得再像也就只能算个匠人罢了。”

    贺平安无辜道,“我本来就是个木匠啊。”

    才子道,“来来来,我给你五十文,你给我画一首江平曲。”

    “江平曲是首歌,歌该怎么画啊?”平安问道。

    才子笑了,“这就是我要考你的地方。”

    五十文可不是小数目,贺平安心想。

    于是,他认认真真的听着那歌女唱着江平曲,边听边画。

    先是一片岸柳,随微风浮动。再换浅墨,一排芦苇勾勒出来,下面的白纸便似一条江河了。

    最后,再点小小一叶扁舟,便见天地之悠悠。

    才子称赞是好画,又拍拍脑袋夸他有灵气。

    平安嘿嘿嘿的傻笑。

    才子数都没数,给了好几串铜钱。

    平安收起画材,蹲在小角落里,认认真真地一串一串数完,然后开开心心的回书馆去。

    一路上蹦蹦跳跳,铜钱在腰间叮叮咣咣。

    后来,许多人都会来找平安画画。

    那些个文人墨客,一本正经的提出各种刁钻要求,又是诗词又是字谜的。

    他们都是无心乱提的,小平安可是认认真真当回事的。无论多奇怪的要求,他也要绞尽脑汁的画出来。

    然后,众人看着他耷拉着眉毛,愁眉苦脸、苦思冥想的样子,就觉得好笑,仿佛得到了乐趣。

    贺平安不知道自己只是人家的一个乐子罢了。

    人家冲他一个假笑,他便还一个真心实意的傻笑。

    可是这天,陆沉就站在门牙前,看着这衣冠满座,个个悠然自得,或饮茶欢笑、或与那姑娘打着诳语。

    皱起眉头。

    还记得那时,有多少潸然泪下?

    没想到,时隔十五年,自己再听到扶风歌的时候,竟是有被人这样轻轻巧巧的念出来的。

    于是他找了个偏僻的位置坐下。自斟一壶,冷眼旁观。

    “这可是天下最好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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