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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1/3页)
再实在一点,难道不能共同创业,开设分厂、分店……名正言顺吗?
某个星期五晚上,大约八时半。在洗手间墙角,又见到一只蜘蛛。它是暗蓝色的,八爪生着灰黄色的刚毛,并有人字形重叠斑纹。看得那么清楚,因为太近的缘故。她又马上给他打电话。
接听的是蔡太太。蔡太太平静地说:
“蔡先生不在香港。他决定把工厂和两间分店结束,把业务搬至内地发展。”
“什么?刚下班时没半点蛛丝马迹?”
“我们夫妻间的计划,不宜过早向外人透露——不要紧,下星期一我会正式公布,并遣散员工。你帮了他几年,遣散费和特惠金斗不必担心……”
“但他人呢?”
“他北上了。”蔡太太叹气,“你知这金融风暴,最近股市又那么惨。我不助他善后也说不过去。”
女人冲口而出:
“你们不是分居了么?”
蔡太太笑:
“什么叫‘分居’?”
又安慰:
“这手提电话是我在用了。有什么需要你再打电话来。经济上我们是帮不上,但诉诉苦一定开解到的。”
这个号码不能再沟通了。但一下子失业,又失去一个男人——不,老板,怎么办?她的肺腑空洞了。
关上所有的门窗用毛巾封好缝隙然后开煤气?湿着双手抓电掣?把头放进启动中的微波炉?到医院看病乱吞他们经常配错的药?用山奈煲汤?跳下路轨冲向开来的地铁?……
蓝蜘蛛就在墙角。感觉到它正冷冷地瞪着,微微地呼吸,不动声色。也许双方蓄势待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女人知道以后都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率先发难,飞身到厨房取出一瓶杀虫剂,想着它的头脸爪子使劲地狂喷。蜘蛛慌忙觅地逃生,无论它往哪儿横行奔窜,她都不肯放过,狠狠阻击。几乎耗掉半罐杀虫水。它在汪着的毒药中抽搐。意犹未尽,拎着身边任何硬物,棍子、洗马桶的刷……迎头痛击,它早已眩晕,手脚只悸动,再无挣扎力气。用力拍拍拍……直至蜘蛛变成一滩滩难以辨认的蓝黑色的恶心浆状物。按捺着震栗,捡拾起摔进马桶,由大水冲走。如是者反复七次。
而洗手间兵荒马乱,仿如浩劫。
才在激动中,颤抖地瘫软,倒在地上,担心它有同党,有妻子,有儿女,有亲友……会在黑夜中忽地冒出来,为它报仇。所以一整夜没有关灯。
忙碌地收拾残局。开动吸尘器,把全屋彻底清理,从内到外洗擦一番,喷上杀菌清新剂,连空气也换过。忙了足足两天,是一个难忘的假期。
女人要到失恋时,才知道自己胆子大。
她再也不奢望在三十岁之前结婚。
星期一不用上班。得到一笔钱,是男人“遣散”的代金——为了遣散她,他的工厂跨了?他不惜跑掉?她败在另一个女人手上?
一连三天,都在兰桂坊的酒吧中喝得半醉。不理睬任何人。
第四天,这里举行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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