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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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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 (第3/3页)

用尽了全身力气许了一个原:“我恨他!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他!——永远永远!”

    迎面忽然吹来一口暖气。她闭目。更冷。

    所有短暂的光芒,终化作轻尘。

    她还是再等一会儿....... 在迷离世界等了一夜。

    像一只僵尸似地回去。

    第二天,北京下了比往年早来罕见的大雪,降雪量十一毫米。往机场的高速公路也因积雪过厚而封闭了。飞飞从早上十点半一直与其他两万多名旅客,滞留在首都机场。巷机延误,像在留人。

    但留有什么用?

    她巴不得快快离开。离开了前所未有的僵冷,和困闭的干闷暖气。紧两好的衣。小一号的鞋。矮半截的人。

    五个小时后,机场宣布重开。

    旅客顺利上路,到自己想到的地方去。或回家。

    回到香港以后,心绪宁静。她把“北京牛黄解毒片”全扔掉。把他忘掉了。象资料库中洗去一部分。“入土为安”。

    飞飞重新快乐起来。

    原来,“恨”是可以解毒的。

    《北京日报》有段不起眼的小新闻。

    北京大学生佟亮(二十二岁),与海淀路中关村附近,因自行车蹬太快,在赶路中,被一辆火车撞倒,身受重伤,佟亮不住哀求医生,大喊:“我要去看流星雨!我要到长城!让我去……”

    急救五小时后,情况由恶劣稍为安定,谁知凌晨二时许,内脏突发性大量出血,伤着全身抽搐,如中魔咒,终告不治。主治医生正寻求手术过程中未知的因由……

    向流星许愿,有时很灵验。

    《三千层亚麻布》

    伊丽托曼像在睡得特别沉迷的黑梦中,悠悠苏醒……

    费了很大的劲,才回复知觉——但全身动弹不得。她被紧紧地捆绑起来。尽是细白的亚麻布,一层一层又一层。这些布条,比锁还牢。在最外层,还加了纵横的长条绷带。足足用上了近五百码。几乎捆了三千层……

    伊丽托曼用力挣扎了几下,亚麻布开始有些松了。她吁了一口气:

    “噫——”

    在心脏位置伏着一只碧玉蜣螂。她手中握着一个“何露斯之眼”护身符。不知为何,这只以紫和蓝色釉绘制而成的陪葬品,天神的右眼,眨了一下——它是“月亮之眼”,于月缺时静止,月满时灵活,下葬时放在身边,便可远离痛苦,重觅永生之路。

    今天一定是满月的日子了。

    她缓缓掂起那小小的绿蜣螂。根据古老的传说,这在泥粪中打滚的粪金龟,象征了复活和重生。把它放在尸体的心脏上,可以保护主人不致被魔怪吞吃。她把蜣螂翻过来。肚腹部分刻了咒语。

    渐渐,她记起来了……

    蜣螂上有她的名字“伊丽托曼”。还有选自“死亡之书”第三十章第二节的铭文,用以约束心脏,保持缄默,不要泄露生前做过的错事,以致难以通过阴间“称量心脏”的仪式,不能重回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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