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3/3页)
—还没到邮差来取信回邮局处理分派的时间。
施展远奇怪地问:
“等邮差干嘛?”
“我要取回我的信。我不想寄出。”她坚决:“我等他来开邮筒。”
“不用上课吗?”他问:“你读哪间学校?”
“不告诉你!”她卖关子。
他留意到格子裙校服,圆领白上衣。还有蝴蝶结……
“你快上班吧,迟到了。“
“你要等上三个小时,不闷吗?“
“我习惯等。”呆滞地:“但不习惯这难看的颜色。以前的红邮筒多漂亮,又有型。”
施展远见小巴来了,匆匆跳上车道别。——这中间也有点“时间”上的荒谬,不过他担心迟到,又担心赶不了货,便忘了此事。
这个星期天,他的旧同学要他做东请吃火锅,因为五个人中他最快找到工作。后来他负责送周宝儿和李绮雯回家。他比较喜欢宝儿,打算在她生日时把小礼物和贺卡寄给她。——想起,对了,有些事情,写出来,反而容易些。经过邮递,有惊喜。
蓦地见到寂静的角落,明媚的灯光下,女孩划了一根火柴,颤抖地企图抛进邮筒中。火柴在“嚓——”一声后闪了一朵红花,照见她一脸泪水。
她想放火烧邮筒?
施展远马上跑过去,把火柴夺走踩熄。
“你不可以这样的!”他斥责:“你会把所有的信全烧掉,这是犯法的!”
她垂泪,无限凄凉。令人心软。
“你的信重要。”他把声音放软:“但人家也许有同样重要的信等着寄出。”
也许是情书,也许是报平安的家书、道歉信、支票、律师信、文件、单据、活命钱……太自私了!
——如果自己的卡片寄出了,无辜地被人烧掉,不能到达对方手中,而自己却一无所知,天天期待回音,是否太冤枉了?
几乎成为受苦人了。他劝她:
“你要找信,为什么不到邮局去查问?或者黄志辉已经收到信呢?”
“不!”她脸色大变,歇斯底里:“不!我不会让他收到信!我憎恨邮差!”
然后转身,昏昏沉沉,漂泊前行,不知到何处去。在一家七十一便利店门前,消失了影踪。
他想:这种无心向学的学生,他的《会考天书》出版后,送给她也无用。只顾“天天”来找信……又喝得醉醺醺似的。
不对,施展远忽地疑惑:——“天天”?究竟那封给黄志辉的信,是已寄出了?抑或未派送?在寄出与派送之间,究竟是多长的时间?一下子他好象掉进谜圈中……
祥叔是这区的邮差。他很敬业乐业,因为即使是数码时代,通讯工具日新月异,近年的信件多是帐单、宣传单张、公函……,但,还是有人写信的。
又,虽然很多行业已经由机械操作,但,逐家逐户派信,给每个信箱“喂”进讯息的工作,还得经邮差人手。
施展远傻傻地在大闸内,一排信箱前,等邮差。
他问:
“四楼上手住客是不是黄志辉?“
“我……不清楚。”祥叔回避。
“三楼邓太太说你在这区派信二十几年,她叫我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