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解脱(一十二) (第2/3页)
的面上也不会泛起多少皱纹;嘴巴才张开了一下,马上又闭了起来:刚才的面目早已消灭了。
他们可不能说是敌人。真是差得远呢!他们这种人,在宗教上,艺术上,政治上,日常生活上,都没有勇气去爱,去憎,去相信,甚至也没勇岂不相信;他们耗费所有的精力,想把不可调和的事情加以调和。特别从德国战胜以后,他们更①想来一套令人作恶的把戏,在新兴的力和旧有的原则之间觅取妥协。古老的理想主义并没被人唾弃,因为大家没有那个魄气敢坦坦白白的这样做,而只想把传统思想加以歪曲,来迎合德国的利益。头脑清明而两重人格的黑格尔,直等到来比锡与滑铁卢两仗以后,才把他的哲学立场和普鲁士邦的沆瀣一气:这是一个显著的榜样。——利害关系既然改变了,②一切的原则也就跟着改变了。吃败仗的时候,大家说德国是爱护理想。现在把别人打败了,大家说德国就是人类的理想。看到别的国家强盛,他们就象莱辛一样的说:“爱国心不过是想做英雄的倾向,没有它也不妨事“并且自称为”世界公民”。如今自己抬头了,他们便对于所谓”法国式”的理想不胜轻蔑,对什么世界和平,什么博爱,什么和衷共济的进步,什么人权,什么天然的平等,一律瞧不起;并且说最强的民族对别的民族可以有绝对的权利,而别的民族,就因为弱,所以对它绝对没有权利可言。它,它是活的上帝,是观念③的化身,它的进步是用战争,暴行,压力,来完成的。如今自己有了力量,力量便是神圣的。力代表了全部的理想主义,全部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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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所谓德国战胜系指一八七○年的普法战争。
②黑格尔(1770—1831)早年轻视普鲁士,称颂拿破仑;晚年则崇拜普鲁士,甚至于所著《历史哲学》的绪论中提到“绝对观念”时,隐含国家至上,尤其是普鲁士至上之意。来比锡一役(1813年)为拿破仑败于俄、奥、普联军之役。而来比锡与滑铁卢战争已为黑格尔晚年之事。
③此处所谓“观念”,当即指黑格尔的“绝对观念”。又观念一词在此应视为形而上学中之“原理”。
实际上,德国几百年来都因为徒有理想没有实力而吃了大亏,所以在历尽艰辛之后,不得不伤心的承认最要紧的是力:这一点是很可以原谅的。可是以埃尔特与歌德的后人而有这样的自白,其隐痛也可想而知。德国民族的胜利其实是德国理想的衰微与没落……可怜连最优秀的德国人也偏向于服从,所以要他们放弃理想是最容易不过的。一百年以前莫茨就说:“德国人的特征是服从。“特·斯塔尔夫人也说:“德国人是勇于服从的。他们会用一套自圆其说的哲学来解释世界上最不合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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