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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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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九) (第2/3页)

!……难道你不看见我就靠这个生活吗?要没有你给我的辛苦,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很明白这个。处在安多纳德的地位,他也会把这种甘心情愿的劳苦看得很重的;但人家为了自己而受罪,他的傲气与心灵就大为痛苦了。并且,一个象他这样懦弱的人,要负起别人强其他担负的责任,非成功不可的责任,——既然姊姊把自己的一生在他身上孤注一掷,——真是多么沉重啊!想到这点,他就受不了,他非但不加倍的鼓起勇气,反而有时弄得垂头丧气。可是她逼着他无论如何要挣扎,要工作,要生存:那是他没有姊姊的督促决计办不到的。他大有甘心战败的倾向——也许还有自杀的倾向;——要不是姊姊硬要他奋发有为,追求幸福的话,或许他早已完了。他因为自己的天性受了抑制而很苦闷;但这抑制就是他的救星。他也在经历一个转变的年龄:在此可怕的时期成千累万的青年都因为一时糊涂,被两三年的疯狂把一生断送了。倘若他有胡思乱想的时间,恐怕早走上了不是灰心,便是放荡的路:他每逢反躬自省的时候,病态的幻想,对生活,对巴黎,对那些挤在一块儿腐化的千千万万的生灵的厌恶,就来占据他的心灵。可是一看到姊姊,噩梦就醒了;既然她为了他而活着,他也就活下去了,他将来也就会幸福了,虽然自己并不求幸福……

    这样,他们的生活就靠一股热烈的信仰,而这信仰又是靠苦行,宗教,和高尚的志愿促成的。两个孩子所有的生命力都倾向着独一无二的目标,就是奥里维的成功。任何工作任何屈辱,安多纳德都能忍受:她当着家庭教师,差不多被人看作品役,象老妈子一样的带学生去散步,在街上闲荡几小时,名目是教他们学德语。这些精神的痛苦与肉体的疲劳,使她的傲气和对兄弟的友爱都得到一种安慰。

    她筋疲力尽的回家,还得照管奥里维。他白天在中学里寄一顿中饭,到傍晚才回来。她在煤气灶上或酒精灯上预备晚饭。奥里维从来不觉得肚子饿,对什么都没胃口,尤其是肉类;只能强其他吃一点,或是想法替他做些心爱的菜;而可怜的安多纳德又不是个高明的厨娘!她花尽了气力,结果只听到兄弟说她的烹调不堪入口。一般笨拙的青年主妇,因为不善烹饪常常使生活暗中受到影响,连睡觉都睡不好,——直要对着炉灶不声不响的失望了多少次,才能懂得一些做菜的诀窍。

    吃过晚饭,她把少数的碗盏洗完了,——(他要帮她,她可不许),——便象慈母一样的监督兄弟的功课。她教他背书,查看他的卷子,甚至也帮他准备,可老是留着神,不让这多疑的家伙生气。他们坐在一张独一无二的桌子、吃饭与写字两用的桌子旁边:他做他的功课;她不是缝东西,便是抄写文件;等他睡了,再替他整理衣服或做自己的活儿。

    虽然生计这样艰难,他们还是决定把所能积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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