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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一十九)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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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里奇》为一喜歌剧,故事见华盛顿·欧文短篇名著《里奇大梦》。《罗伯特·玛凯尔》为十九世纪风行一时的喜剧,剧中人罗伯特·玛凯尔为荒淫无耻的小人典型。
②杜斯(1859-1924)为意大利有名的女演员。
“你真正的任务,是强迫社会接受强有力的艺术品。”
“白费心血,而且不值得。只要这些强有力的作品一上舞台,就会失去诗意,变成谎言。群众的气息把它摧残了。窒息臭秽的城里的群众,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野外,什么叫做大自然,什么叫做健全的诗意;它需要一种象我们的脸一样褪色的诗。——啊!而且……而且……即使会成功的话,也不能充实生命,不能充实我的生命……”
“你还想着他。”
“想谁?”
“那个坏蛋喽。”
“是的。”
“如果你跟那家伙在一起,如果他爱你,你也得承认你决不会快乐,你还是会自寻烦恼的。”
“不错……唉!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过去的生活需要我奋斗的地方太多了,我受的磨折太厉害了,再也恢复不了平静的心境,我心里老是烦恼,骚动……”
“那是你没受过磨折以前早有的。”
“也许是吧……不错,我小时候就有烦恼。”
“那末你究竟要些什么呢?”
“我怎么说得清?我要的不是我的力量所能做到的。”
“我知道这种境界,”克利斯朵夫说。“我少年时代也是这样的。”
“可是你已经成人了。我却永远是少年,根本是个不完全的人。”
“没有一个人是完全的。所谓幸福,是在于认清一个人的限度而安于这个限度。”
“那对我是不可能了。我已经越出界限。生活逼着我,糟蹋我,把我变成残废了。可是我觉得自己很可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又健康又美丽的女子,不至于象那些糊里糊涂的人一样。”
“你还是能够啊。我看你现在多好!”
“告诉我,你把我看做怎么样的人?”
他假定她是在自然与和谐的情形之下发展起来的,非常快乐,爱着人家,也受到人家的爱。她听着心里很舒服,可是过后又说:“现在不可能了。”
“那末你应当象老亨德尔双目失明的时候那样对自己说,他又在琴上弹给她听。她把他拥抱了,拥抱她亲爱的疯癫的乐天主义者。他给她安慰;她可给他苦恼,至少是怕要使他苦恼。她常常象发病一样的受到绝望的侵袭,又没法瞒着他;爱情使她变得软弱了。夜里,两人躺在床上,她悄悄的熬着痛苦的时候,他猜到了,要求这个似近而实远的朋友把压着她的重担分一些给他;于是她忍不住了,扑在他怀里,一边哭着一边说出心里的话;克利斯朵夫整夜的安慰她,很有耐性,一点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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