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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3页)
在旋律的主题(melodictheme)之外,他亦有交响的主题(symphonictheme)作为一个“发展”的材料,但仍是绝对的单纯:随便可举的例子,有《第五交响曲》最初的四音符,solsolsolmi。---b或《第九交响曲》开端的简单的下行五度音。因为这种简单,贝多芬才能在“发展”中间保存想像的自由,尽量利用想像的富藏。而听众因无需费力就能把握且记忆基本主题,所以也能追随作者最特殊最繁多的变化。
贝多芬的和声,虽然很单纯很古典,但较诸前代又有很大的进步。不和协音的运用是更常见更自由了:在《第三交响曲》,《第八交响曲》,《告别奏鸣曲》等某些大胆的地方,曾引起当时人的毁谤(!)。他的和声最显著的特征,大抵在于转调(modulation)之自由。上面已经述及他在奏鸣曲中对基调间的关系,同一乐章内各个乐旨间的关系,并不遵守前人规律。这种情形不独见于大处,亦且见于小节。某些转调是由若干距离窎远的音符组成的,而且出之以突兀的方式,令人想起大画家所常用的“节略”手法,色彩掩盖了素描,旋律的继续被遮蔽了。
至于他的形式,因繁多与演变的迅速,往往使分析的工作难于措手。十九世纪中叶,若干史家把贝多芬的作风分成三个时期,大概是把《第三交响曲》以前的作品列为第一期,钢琴奏鸣曲至作品第二十二号为止,两部奏鸣曲至作品第三十号为止。第三至第八交响曲被列入第二期,又称为贝多芬盛年期,钢琴奏鸣曲至作品第九十号为止。作品第一百号以后至贝多芬死的作品为末期。这个观点至今非常流行,但时下的批评家均嫌其武断笼统。一八五二年十二月二日,李斯特答复主张三期说的史家兰兹时,曾有极精辟的议论,足资我们参考,他说:“对于我们音乐家,贝多芬的作品仿佛云柱与火柱,领导着以色列人在沙漠中前行,——在白天领导我们的是云柱,——在黑夜中照耀我们的是火柱,使我们夜以继日地趱奔。他的阴暗与光明同样替我们划出应走的路:它们俩都是我们永久的领导,不断的启示。倘使我要把大师在作品里表现的题旨不同的思想,加以分类的话,我决不采用现下流行按系指当时而为您采用的三期论法。我只直截了当地提出一个问题,那是音乐批评的轴心,即传统的、公认的形式,对于思想的机构的决定性,究竟到什么程度?
“用这个问题去考察贝多芬的作品,使我自然而然地把它们分做两类:第一类是传统的公认的形式包括而且控制作者的思想的;第二类是作者的思想扩张到传统形式之外,依着他的需要与灵感而把形式与风格或是破坏,或是重造,或是修改。无疑的,这种观点将使我们涉及‘权威’与‘自由’这两个大题目。但我们毋须害怕。在美的国土内,只有天才才能建立权威,所以权威与自由的冲突,无形中消灭了,又回复了它们原始的一致,即权威与自由原是一件东西。”
这封美妙的信可以列入音乐批评史上最精彩的文章里。由于这个原则,我们可说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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