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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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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第1/3页)

是的,我们的艺术,全部只是一个阶级的表白,在这一个国家与别一个国家的界域上,又分化为若干敌对的领土。在欧洲没有一个艺术家的心魂能实现各种党派各个种族的团结。在我们的时代,最普遍的,即是托尔斯泰的心魂。在他的心灵上,我们相爱了,一切阶级一切民族中的人都联合一致了。他,如我们一样,体味过了这伟大的爱,再不能以欧洲狭小团体的艺术所给予我们的人类伟大心魂的残余为满足了。

    一四

    最美的理论只有在作品中表现出来时才有价值。对于托尔斯泰,理论与创作永远是相连的,有如信仰与行动一般。正当他构成他的艺术批评时,他同时拿出他所希求的新艺术的模型。这模型包括两种艺术形式,一是崇高的,一是通俗的,在最富人间性的意义上,都是“宗教的”,——一是努力以爱情来团结人类,一是对爱情的仇敌宣战。他写成了下列几部杰作:《伊万·伊里奇之死》(一八八四——八六),《民间故事与童话》(一八八一——八六),《黑暗的力量》(一八八六),《克勒策奏鸣曲》(一八八九),和《主与仆》(一八九五)。同时代还有一部描写一匹马的美丽的小说,实际上是在他订婚至婚后最初几年的幸福的光阴中写的。这一个艺术时期仿如一座有两个塔尖的大寺,一个象征永恒的爱,一个象征世间的仇恨;在这个时间的终极与最高峰诞生了《复活》(一八九九)。

    这一切作品,在新的艺术性格上,都和以前的大不相同。托尔斯泰不特对于艺术的目的,且对于艺术的形式也改变了见解。在《我们应当做什么?》或《莎士比亚论》中,我们读到他所说的趣味与表现的原则觉得奇怪。它们大半都和他以前的大作抵触的。“清楚,质朴,含蓄”,我们在《我们应当做什么?》中读到这些标语。他蔑视一切物质的效果,批斥细磨细琢的写实主义。——在《莎士比亚论》中,他又发表关于完美与节度的纯古典派的理想。”“没有节度观念,没有真正的艺术家。”——而在他的新作品中,《克勒策奏鸣曲》,《黑暗的力量》。即使这老人不能把他自己,把他的分析天才与天生的犷野完全抹煞,(在若干方面,这些天禀反而更明显,)但线条变得更明显更强烈,心魂蓄藏着更多的曲折,内心变化更为集中,宛如一头被囚的动物集中力量准备飞腾一般,更为普遍的感情从一种固有色彩的写实主义与短时间的枝节中解脱出来,末了,他的言语也更富形象,更有韵味,令人感到大地的气息:总之他的艺术是深深地改变了。

    他对于民众的爱情,好久以来已使他体味通俗言语之美。童时他受过行乞说书者所讲的故事的熏陶。成人而变了名作家之后,他在和乡人的谈话中感到一种艺术的乐趣。

    “这些人,”以后他和保尔·布瓦耶说,“是创造的名手。当我从前和他们,或和这些背了粮袋在我们田野中乱跑的流浪者谈话时,我曾把为我是第一次听到的言辞,为我们现代文学语言所遗忘,但老是为若干古老的俄国乡间所铸造出来的言辞,详细记录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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