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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1/3页)
那时的堂口已经元气大伤,三坝头、五坝头、六坝头、七坝头联手叛乱,祖爷切了老三和老五,而我也刚刚晋升为五坝头。我近乎是一个吃闲饭的人,比起以前堂口的老五张崎岭我连根毛都算不上。但那时祖爷的心思已经不在行骗了,而是思考“江相派”的结局。
大坝头患的是一种罕见的皮肤病,全身龟裂,像鳞片一样,后来高烧不退,咳中带血。
祖爷给大坝头请了最好的中医,病情却依然恶化。眼望着一身“鱼鳞”的大坝头,祖爷心如刀绞。
二十多年,风刀霜剑,何为忠,何为义,一生的托付,一生的追随。乱花迷眼草自刚毅,林木朽朽竹自清高,草莽之人不通诗文却懂忠义,比起庙堂之上诸大丈夫,凡夫俗子更知冬暖夏凉、人伦情长。
往日身强体健、筋骨横练的大坝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奄奄一息、虚弱殆尽的中年汉子,他绝望地躺在床上,有时抬起眼皮望望房梁,有时嘴唇抖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从没人见过大坝头流泪,但弥留之际,他眼角却湿润了,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喊着“nia……
nia“。兄弟们都哭了,这是他的方言,他是在喊”娘“。
没人知道大坝头死前在想什么,一生彪悍无比的他那一刻就像一个孩子,一声声地喊着“娘”,那么脆弱,那么无助,终于,这个跟随祖爷最久的坝头在病痛和绝望中闭上了眼睛。
祖爷不忍再看,一转身眼泪哗哗洒落。
“江相派”就是一场梦,梦里纸醉金迷,梦醒一无所有。堂口最大的
坝头走了,这是否预示了堂口命运的终结,兄弟们不知道。兄弟们只知道这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如同割肉,久久不能平静。那段时间,兄弟们都说夜里做梦梦到大哥,梦里他依然健壮,依然笑呵呵,依然脑袋亮晶晶地冒着汗。
经历丧臂之痛,祖爷一下苍老了许多。他的白头发越来越多,面容越来越憔悴,江飞燕走了,坝头们叛变了,兄弟死了,甚至与自己斗智斗勇的对手也没了,“江相派”只剩他一个人支撑前行,没人能体会到他当时的心情,他感觉世间的一切都是繁华一梦,梦醒一切成空。
有时,我会静静地为他沏上一壶茶,呆呆地陪他坐着。他会看看我,然后露出一丝疲惫的笑。
我知道他很累,很难过,为了让他笑,我有一次竟斗胆说:“祖爷,我自己琢磨了一些‘英耀’口诀,您看看是否可行?”
他眨眨眼睛看着我。
我说:“逢人问感情,就说他命犯桃花;逢人问财运,就说他是流水财,能赚能花;逢人问仕途,就说他有官有禄,但须防小人……甭管对什么人,张口就说他脾气不算好,性格有点固执,这些话肯定百发百中!”
我本以为祖爷会为此褒扬我几句,至少也代表我升任坝头以来在努力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没想到祖爷却呵呵一笑说:“连老实的大头都学坏了,看来我‘江相派’真的不是个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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