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2/3页)
是知道传得太不象话了,干脆的指婚,不知道怎么就指到她这个没没无闻的刑部员外郎的嫡女。
刑部员外郎,还是从七品小官儿,说难听点,也就是个案头打杂的。她爹许大人出身寒门,母族那儿门第还算得上诗书世家,但和冯家还差得很远。
这桩婚事,双方都不太乐意,碍于圣上指婚,只能勉强操办。也是外面看着热闹,里头透着寂寥。
原本她还给自己打气,凡事往好处想。但新郎官揭了盖头,她抬头,却像是浇了一大盆冰水在脊背。
的确肌若雪颜如花…若不是还有呼吸,真以为是个漂亮的死人。
眼睛里没有一点生气,噙着淡淡的笑,也没有丝毫欢意。壳儿是漂亮的,里面却死绝了。
连那身张扬红艳的喜袍,都让他穿出一种哀颓凄美的气味。
后来新郎官去敬酒,她在房中想了很久,连最下策的抱养都想过了。既意外也不意外的,冯三郎果然碰都没碰她,只是洗漱睡下,面着墙。
她的心又往下沈了沈,这已经比她想象的还糟糕了。被迫面对了生死大关,哪里还等得到抱养女儿这一步。
伏枕听着梆子声,三更已过。
这人,活着怎么这么难。她感慨。
瞥了眼面着墙睡了的冯三郎,离她可远,盖着同条锦被,中间却空落落的,距离何止银河之遥。
虽说她年已十八,是个老姑娘了。但毕竟是官家千金,恪守闺仪,也没那个脸自己贴上去。
小心翼翼的坐起来,三郎呼吸匀称,应当是睡熟了。她轻手轻脚的下了床,一点一点儿把床上铺着的白绸扯出来,深怕弄醒了夫君,她真是小心到不能再小心,一扯出来,腊月天里,额头已经是细细密密的汗。
成了,能交差了。
她更蹑手蹑脚的走到梳妆台摸索,找到一把小银刀。手指是割不得的,一准被看见。手腕大约也不行,万一婆婆赏了镯子…那是自找的漏馅。看起来只能在臂弯划个一刀…止血也容易。
光线黯淡,她正摸索着那处不会出血过多,正要刺下时…她的手腕被抓住。
这一惊非同小可,若不是闺训极严恐怕就尖叫出声。硬生生将声音咽下去,抬头又是一个激灵。三郎那双冷冰冰、毫无生气的眼珠盯着她瞧,披头散发,完全像是诈尸。
三郎默不作声的将她手底的银刀夺了,芷荇不敢跟他强,再来个误伤她真不用活了。
「何以自残?」连声音都冷得紧,虽然低沈淳厚,却音调平板,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
芷荇为难了。这事太羞人,如何出口?但想起娘亲过世前她发的誓,一咬牙,还是直言了,「妾身不想沈塘。」三郎一直黯淡无生气的眼珠出现了一丝诧异,望了望芷荇捧起的白绸,终于恍然。
没有落红,新妇不节,哪怕是皇上指的婚,爱惜世家名声的冯家势必把新娘退回去,不想招来皇上的恼怒,许大人大概也只能开祠堂罪女,下场大约就是沈了塘。
沉默了好一会儿,三郎淡淡的问,「妳不想死?活着有什么好?」坦白说,芷荇也不觉得活着有什么好…她就想不起活着有什么开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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