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3/3页)
只是挨个耳光,第二天就有公公上门笑嘻嘻的问事。只能冷着,给他难堪。但那副死人脸总是无风无雨,自办了棺材诸物,一副大不了一死的样子。
太太这时候才暗悔,早知道就别让那小贱人解脱了,扣着起码还能给他点禁忌不是?连新妇进门,她就不该瞧不起那小门小户的小娼妇,早早趁着还没得三郎的心时,先拿捏住。结果错过了,现在三郎护得死死的,连皇上都扛出来挡了…她怎么伸手?
其实太太心里很矛盾。是她生的儿,她怎么会不疼?当初那是不得已儿…三郎怎么不能体会她的心?反而把她看得跟仇人一样,能下床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去见那个小贱人!一整个离心离德,还天天嚷着要清白…老爷不得不把他锁起来,不然这个家怎么办?
二郎是错,的确是错。但二郎已经认错了,滚在她怀里口口声声要去领死…她怎么忍得?老爷已经丢官了,也就二郎有了功名,长房将来得看他。舍了三郎难道她心底就好受吗?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三郎只会恨她,跟她强,只会问那个小贱人…连大郎都知道要跟她软和,要孝顺她。二郎更是贴心极了。怎么自己生的儿只会摆脸色,成天的咒骂她和亲爹…有点出息,就只会拿皇上压家里人。她都还在呢,怎么诰命先封那个短命死了的小贱人,不是他的亲生娘亲?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孝的儿子?
还真没想到有更噎的事情。正月十八,宫里传旨了,封冯知事郎妻许氏为孺人。
虽然是七品诰命,终究是诰命夫人了。
太太差点一口心血喷了出来,当下就昏了过去。
那天三郎回来,芷荇半笑半埋怨的,「怎么这样办事的?二嫂刚来骂了我好大一通。」他淡淡的笑,情绪明显高很多,没那么阴风惨惨,「不关我事,皇上亲笔写的,不见那道圣旨不文不白?我惹了他,他就惹回来,唯恐天下不乱的。」虽然知道自己娘子是个厉害的,还是不太放心的说,「他们说什么…都别搁心里。」芷荇笑出来,「我哪能吃亏去?倒是二嫂回去得吃点降火的。不然憋得紧了,都是我的不是。」携着芷荇的手,习惯的摩挲上面的针眼,「荇儿,咱们先散散,回来再吃饭。」芷荇脸倒是红了。也就只有极亲密的时候,三郎才会动情的这么喊。现在怎么突然带出来呢真是…但三郎带着她走出修身苑,踏入冯家的园子,走没多久,就到了一个荒僻的小院。圈着墙,只有一个小小的屋子,荒芜冷清,墙缝和屋顶长满了草。
「以前,都不敢走到这儿来。」三郎慢慢的开口,「现在觉得可以了。」他推门,垂在门闩、生锈的铁链,哗啦啦的响。
满是灰尘,只有一桌一椅一床,一个净桶摆在角落。那床,却不是炕床。只是木板草草钉就,上面该放枕头的地方,却是两块砖。
他打开窗户,居然是一根根铁条构成的栅栏。缝隙可以伸出手臂,但也就这么宽。
十八的月,开始缺了,让栏杆割得破碎。
「我在这里关了一年。」三郎的语气很平淡,「冬天冷得睡不着时,就起来打拳,等身体热了,才钻进被窝里,设法睡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