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3/3页)
终于,终于。他日日夜夜的渴慕期盼,终可偿所愿了。他是多么多么的想念芷荇…我的荇儿。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开蒙时学诗经,第一首就是关雎。没有想到,隔了十几年,才真正的了解这首最初的诗经。
那种催折而焦 ??躁的甜美。
一确定能走时,他匆匆前去和皇上辞别,连一刻都不愿意等。
但这个皇帝,绝对是来摧毁他所有耐性的魔星。先是要他先吃饭沐浴以后再走,他客气的回绝之后,又装模作样的要他等着,皇帝要亲笔圣旨褒奖宽慰,他开始有点不耐烦,还是勉强按耐着说免了。
「别急着走啊,」没话找话的皇帝急着喊,「堂号总要的吧?朕已经着人去催了,很快的。」三郎的火气噌噌噌的往上冒,他火大,很火大。眯细了眼睛,他不无威胁的看着皇帝,却见皇上佯咳着转头。
…皇帝刚刚,是不是自称为「朕」?
在御书房,身边都是自己人,这个荒唐藐视礼法的皇帝,跟他总是你你我我的。
只有说谎和色厉内荏的时候,才会自称朕。
为了不耽搁时间,他还是仔细寻思了一下,抬头看到赵公公挤眉弄眼,才恍然大悟,然后非常没好气。
清了清嗓子,三郎对着赵公公说,「公公,暗卫营有没有我的信?」赵公公勉强正色,也咳了声,「是,冯知事郎,暗卫营寄来书信,向来托在老奴这儿。」赶紧把藏在袖里两三个月的信,恭恭敬敬的递给三郎。
深深吸了一口气,三郎才没把这叠信砸在皇帝的脸上…明明信就在赵公公那儿,皇上会不知道?要信就去讨啊!为什么非要矫情的过这手?现在又鬼鬼祟祟的出新花样,折腾他的脾气和耐性?
「启禀皇上,子系来信。」他将终生的修养存量都提领出来,只得一个勉强平静的表面。
「不看!」皇帝将头一昂,非常大气的回答。
三郎从一数到十,又从十数到一,然后把信往御案上一拍,夺身而走,省得他把信直接拍在皇帝的脑袋上。
「欸欸欸,就跟你讲不看了!」皇帝还在他背后很口是心非的喊,结果只是让三郎越走越急,深怕自己一时冲动,伤了皇帝尊贵的头颅。
走出御书房,暗卫头子对他叉手行礼,笑笑的牵过马匹,返还他原本被扣下的鉴别金牌,并且告知冯夫人的落脚处。
三郎浅笑还礼,憔悴的脸庞却灿出春花的灿烂,甜美而躁动,飞身上马后,几乎是急不可遏的驰马而去,过宫门时只略略减速,将金牌一晃,就打马飞奔。
就快见到她了。三郎的心满得几乎要爆炸,这三个月简直比三百年还长,一天比一天还折磨。
还以为,已经爱她极深,却没想到,比他想像的还刻骨铭心,已经是肉中肉骨中骨。和她分离,简直是血淋淋的剐了他,生不如死。
原来我还会爱人。而且比我想像的还深刻许多许多。
太过焦躁,结果他在城西迷了路。他自己都哑然失笑。曾经以为,他经过大变已经心如灰烬般平静,比死还沉重的稳定,什么都不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