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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1/3页)
我们才十七八岁,大家都有选择权——只怪小如想不通。”
他所认识的一群男女中,合则来不合则去,分手就像烧完一根烟。个个都是“无心一族”——如果那么执著,几时才挨到二十岁?
“你几岁?”他问。
少女拨一拨橙红的短发:
“一千岁!”
又逗他。嘻嘻笑:
“你怕?——未成年不够秤?”
阿坚拈起她的头发:“染得不好。你上来西洋菜街‘东京廊’找我,我帮你染,不收钱!”顺势拖住她的手。
“喂,你的女友呢?”
“一个跳楼,一个被父母带了返乡下。”阿坚耸耸肩,“两大皆空,好闷!”又问:
“上我家看VCD吧,我什么精彩的影碟都有。”
少女斜睨着他:“你不要持靓行凶啊!”但双脚是不由自主地随他拖着手带路。
暮色中,经过一个球场,正搭了个戏棚,原来是“盂兰胜会”上演神功戏。灯火辉煌,还传来锣鼓喧嚣。一个妇人向街坊派赠券。少女随意接过两张:
“《汉武帝梦会卫夫人》?神功戏?——我从未看过,进去开开眼界!”
“唔,好老土。”
“又不用钱的,不好看便走吧。”少女嗲他,“刚认识也不迁就人家一次。”
座上满是坊众,有男女老少,全神贯注地盯住台上的老倌演出。农历七月的棚戏,只上三五天,为神鬼做功德,超度亡魂,祈求消灾平安。戏台很简陋,由竹枝搭建,踩上去会响。音效也不太好,有杂声,不过他们全看得津津有味——毕竟是一年一度的娱乐。空气闷热。只有五把用铁钩垂吊而下的三叶吊扇霍霍开动着。藏书网
他们的位子是大堂中。连赠券也编座?真奇怪。二人挤进中间。半行的观众得缩起双脚让他俩过去,有点扰攘。
阿坚不耐“坐到中阏,一会要早走也烦。”
“不会太烦的。要走就走。”
后面一个阿婆在喊:“快坐下,别挡住我们看戏!”
一个阿伯也说:
“阻住地球转,都是你累我!”
阿坚正想回头怒视这些老鬼——才一看,阿伯好面善……再看,小如?小如也在观众席上瞅着他微笑……
这时,开动中的吊扇,铁钩不知如何突然甩脱,三叶快速转动锋利如大刀的扇叶,由十多呎高的棚顶堕下,一边横扫狠批。轧——轧——轧——
还未及思前想后的阿坚,被扇叶一切,颈骨折断,咽喉只有半吋虚位连接,温热的血冒出,头颅歪跌,阿坚欲伸手去扶正,竟向另一边倒过去。晃摆不定……
灯光陡地媳灭,台上震耳欲聋的锣鼓寂然,绚丽的戏衣化作麻布,全场半个观众也没有。一瞬间,像盖了棺。沉在梦底。
——那具断头的男尸是在翌日戏班准备“破台”时才被发现的。染在吊扇叶上的血已干。苍绳爬在微胀的肉上。
面如土色的班主向警方表示:“我们的棚刚搭好,还没‘祭白虎’,班中禁忌是不能开口唱戏,昨晚又怎会招待观众?”
在纸钱和衣纸的飞灰中,香烛祭品鲜花之间,噤声的《梦会》戏,不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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