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2/3页)
寒风透人。
“咦,乐乐是你呀?”
便向电话道:“有人来了,待会再谈。我打电话给你。”
那头显然已听到她招呼来客。急了:“听我说,不要——”
但甄慧忙按掣收线。因她见潘乐乐的情状,什么也不必问。她脸青鼻肿,眼角还一片淤黑。手脚有些血痕。雨很大,湿得黏肉的白衣把她的苦难彰显得更瞩目。藏书网
藤慧知道她被打了。
“他又打你了。”
潘乐乐的脖子上有捏过的指印,夹杂红、绿、黑三种颜色。她平静地、缓缓地进来。
“程鲁也太过分了!”甄慧让她躺好在沙发上,“只有你才忍他。”
又道:
“你还要忍到什么时候?你身边的朋友也看不顺眼,不肯帮你了,真不争气。”
“幸好我有你。”她苦笑,“我来问你借只鸡蛋。”
潘乐乐抹头发擦药酒的当儿,那只鸡蛋也煮熟了。甄慧剥了壳,正要用一块手絹包裹,潘乐乐说:“慢着——”
把银指环用力“拔”下来,似乎指头也浮肿了。她破开了鸡蛋,将指环塞进去,再捏好。蛋白有道看不分明的裂痕。
甄慧包了鸡蛋,在她眼角的游伤部分,滚来滚去,轻轻按摩。眼睛敏感不能搽药酒,只得用这古老的方法散淤。
“烫吗?”
“不烫。”她说,“我自己来。用力点,可以快点好——我希望早日恢复原貌。太难看了,人家会笑的。”
潘乐乐强调:“我怕陌生人问我。”
“你要出门吗?”
她没答。
甄慧趁这空当,回房给男朋友打个电话。看来这个晚上也得报销。
但铃响了十多下,没人接。奇怪,刚才明明是他自由而放心地打过来,而且又下着大雨,他会到哪儿去呢?
再打一次。足足二十多下,仍是没人接。厅中的潘乐乐忽然扬声喊她。她带着疑团出去。不能丢下这不速之客。
“这回真的完了,我再也不回去。永远不会跟他一起的了!”她问,“你认为我这样做对吗?”
甄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俩是在同一天认识程鲁的——正确而言,是同一秒钟。
五年前,她俩还是设计系的同学。那天,来了一位客席的艺术家,他代油画课一个月。程鲁是山东潍坊人,八十年代初移居香港。他有才华,没什么名利。穿黑衣。
“我不算很‘老’,”他木然地介绍自己,“我的名字‘鲁’,是山东的意思——你们知道潍坊吗?它是一个大发达的、你们瞧不上眼的小城市,却是著名的‘风筝城’。每年四月一日,我们举行风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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