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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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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百三十一章 大结局(完) (第3/3页)

  靖丰帝顿时大怒,“你们这是干什么?朕的身体朕再是清楚不过,凛峰,这朝堂之上,不是你撒野的地儿。”

    凛峰耸了耸肩,轻笑着,却是没有言语,那模样似在对靖丰帝宣告,左右他都已经撒野了,似乎也没有什么后果不是?

    “皇上,请。”御林军统领再次催促,靖丰帝依旧没有动作,此刻的他,早已气得牙痒痒,看了一眼朝臣,立即开口,“你们看看,反了,都反了!”

    怎奈,那些大臣却只是低垂着头,好似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这反应,靖丰帝更是来气,御林军统领见几次催促靖丰帝没有作用,索性叫了两个侍卫上来,竟是拖着靖丰帝离开,靖丰帝好似脸上生生被打了一个耳,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叫喊着,没多久,声音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耳中。

    大家的心中都明白,如今,北王爷回来了,靖丰帝该软禁的,怕也只能继续软禁着,只是,这东楚的皇位……众人看向那龙椅,今日皇上传位,按理说并没有完成,北王爷既然是百里皇室之子,那这皇位,由他来做,怕是再好不过的了,可北王爷对这皇位的意思,众人却是探不出。

    凛峰带着赤盟的人,加上御林军,几乎将整个皇宫控制得严严实实,接连一系列的事情,迅速的将萧文慧在皇宫中,乃至是京都城内的顽固势力,全数牵出瓦解,北策和安九带着两个孩子,出了皇宫,直接回了北王府。

    北王府中,原本的阴郁,因为四个主子的回来,顿时热闹了起来,北策和安九回到王府,卸下了易容的装扮,一家四口静静在一起时候,北策的心中,说不出的激动,拉着安九的手,一直守在两个孩子身旁,没多久,两个孩子便醒了,两个孩子记得自己爹娘的气息,当下就呵呵的笑了,咿咿呀呀的,那模样,倒是十分欣喜。

    “这小家伙,可知道自己差点儿被推上皇位?”安九看着怀中的哥哥,突然想到什么,不由皱眉,转眼看向北策,“你说咱们是不是阻了孩子的路?”

    北策淡淡一笑,却是不以为意,“还在多大的小孩儿,哪里能坐什么皇位?”

    “也是!”安九挑眉,继续逗着两个小家伙,几乎是一整日,夫妻二人都和这兄弟两人腻在一起,如今,萧文慧已经被打入了天牢,方才得到消息,靖丰帝已经好好安置在了承辉殿中,整个局势,已经牢牢的掌控在他们的手中了,如今,对他们一家,算是安宁了,可是……安九想到什么,却没有就此罢休。

    一连几日,安九和北策都没有出北王府,直到第五日,北策被凛峰朱锦找去,商议什么事情,安九一大早收拾准备进宫拜见娴妃娘娘,长乐宫中,一如大火没烧之前,什么东西都没有变化,可安九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住在这里的女子,却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娴妃娘娘。

    宫人通报了安九的到来,北似娴甚至迫不及待的迎了出来,二人在殿外,对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浮出一抹笑意,北似娴将安九迎进宫里,让人上了茶,便屏退了所有伺候的宫人,沉默许久之后,北似娴终于率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阿九,你可怨姑姑?”北似娴握着手中的被子,那神色有些不安,似在担心着什么。

    “安九因何事怨姑姑呢?”安九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记得第一次见北似娴的时候,这个娴妃娘娘,就让她如沐春风,她对自己是友好的,之后的相处,她也才知道,她也不过是一个苦命人罢了。

    北似娴目光闪了闪,“萧文慧将孩子夺了,我……我竟也无能为力,我……”

    “姑姑也知道那萧文慧是什么人,姑姑并非不管我的孩儿,只是,有些事情,你没有办法,安九怎会怨你?”安九说的是实话,或许曾经北似娴为了自己的孩子,存过那么一丝害她的心思,可后来,那一切的心思也都不见了,她在宫里潜伏的这段时间,又怎会不知道,北似娴每日的打听着两个孩子在栖凤宫中的情况?

    “那就好,你不怨我,那就好,幸好两个孩子都没事,不然……”北似娴口中喃喃,似松了一口气,更压低了声音,似在对自己说一般,“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

    “他们是我的儿子,本就不是你的责任。”安九敛眉,安抚道。

    可北似娴的情绪却是激动了起来,“你曾帮我,曾救我的孩子,我怎能在你孩子为难之时,想着那不是我的责任?”

    北似娴终究记得安九对自己的恩惠,她没有办法忘记,她和孩子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这个女子出了手。

    安九没想到,自己对她恩惠,竟在北似娴的心中这么深,安九一直都明白,北似娴视孩子如姓名,所以,她的恩情,在她看来会如此被放大。

    “姑姑,你我是一家人,何必再见外,姑姑为北王府付出了不少,好在以后姑姑有忌儿陪伴,我和北策都会放心。”安九开口,又和北似娴寒暄了几句,用了午膳,安九才离开,临走之时,安九告诉北似娴,她要去一趟承辉殿,北似娴眼里闪过一抹吃惊,随后似乎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安九知道,北似娴素来都是一个聪慧的女子,安九去承辉殿做什么,她怕也猜得出来些,她那片刻的欲言又止,似乎念在夫妻一场,可那靖丰帝对她做的事情,对忌儿做的事情,怕也消磨了这个女子心中仅剩的怜惜。

    承辉殿外,重兵把守,看到安九到来,众人立即行礼,引着安九进了承辉殿,承辉殿内,一片死寂,此刻的靖丰帝,坐在地上,四周尽是散落的家具物件,靖丰帝本人,亦是狼狈不堪,那双眼好似格外沉重,开开合合,想要睡着,却又害怕睡着了。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靖丰帝一个激灵,看向门口,瞧见安九缓缓走进来,靖丰帝神色一怔,立即睁开了眼,那眼里甚至放着光,想要支起身体,冲向安九,可如此试了好几次,却依旧没有作用,浑身的无力感,更让靖丰帝心中挫败至极。

    但此刻,他也顾不得许多,瞪着安九,眼里说不出是愤恨,还是祈求,“安九,北策呢?你让北策将朕放了,朕是一国君主,你们如此,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想着这个靖丰帝对北策做的事情,嘴角一抹讽刺浮现,一步步的走向靖丰帝,随意拿了一张椅子坐下,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早已没有了帝王之气的男人,“你的事,我就能做主,何必找北策?”

    “你……”似没有料到,安九会如此回答,那一瞬间,靖丰帝愣了愣,可很快,靖丰帝便再次开口,“那你将朕放了!”

    “放了你?放了你,我找谁算账去?”安九轻笑一声,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

    靖丰帝神色微闪,急忙道,“安九,朕可没有害过你,都是萧文慧,是萧文慧扣了你的一双儿子,还有,北策也是她派人刺杀的,这个你不是知道吗?你不能迁怒于朕!”

    靖丰帝急急的解释,他不能受了那萧文慧的牵连,他没有忘记那个女人那日让人给自己吃下的东西,这几日,他明显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心中的恐惧也是更浓,他想快点儿离开这里,去找萧文慧要解药。

    “迁怒?”安九脸上的讽刺更浓,看着地上坐着的靖丰帝,一字一句的开口,“皇上当年可曾迁怒过别人?”

    靖丰帝微怔,不解安九为何会突然问出这么一句,正了正色,忙道,“朕从未迁怒。”

    “呵,是吗?从未迁怒,好一个从未迁怒!”安九倏然拔高了语调,那凌厉的语气,让靖丰帝心中一颤,安九的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直直的看着靖丰帝,“那我提醒你,当年齐王谋乱,萧氏一族因为帮齐王,一家满门抄斩,据萧文慧所说,当时身为太子妃的她,丝毫不知情,可皇上却还是没有算留她,你说,这是不是迁怒?”

    靖丰帝皱眉,更是摸不透眼前这个安九,“你帮萧文慧那贱人讨公道吗?”

    “她?”安九嗤之以鼻,那个女人,没有资格让她帮她讨公道,况且她安九也没有那个闲心思去管萧文慧的死活,想到北策,安九眉心皱得更紧了些,“她的死活和我无关,但北策却和我有关!”

    这一句话,靖丰帝却是明白了什么,脸色微变,安九的声音,继续徐徐传来,“当年,你想毒杀萧文慧,可萧文慧没事,倒是牵连了她肚中的孩子,你说,那无辜的孩子,是不是受到了你的迁怒?”

    “我……”靖丰帝神色微闪,心中隐隐浮出一丝不安,“当年朕也不知道,是萧文慧……”

    “萧文慧?那个女人心思毒辣,你也不遑多让,你现在休要在这里推卸责任,我来只是想从你这里得到一点东西。”安九别开眼,似乎看着靖丰帝的样子,都压制不住想上前将他狠狠打一顿的冲动。

    可仅仅是打一顿,又如何弥补得了北策这二十多年所受的折磨?

    靖丰帝听安九想要东西,眼底立即生出一丝希望,“你要什么,只要朕有的,朕绝对会给你。”只求这安九能够放了他,至于以后……靖丰帝本想,若是自己再度掌权,那首先要整治的,就是安九和北策这对夫妻,可现在的情形,他还有希望吗?

    “我要解药!”安九开口,视线重新回到靖丰帝呆愣的脸上,似还没有明白安九的意思,安九胸中怒火高涨,大步上前,揪起靖丰帝胸口的衣襟,厉声喝道,“当初,你想毒杀萧文慧和她肚中的孩子,却没想到,那毒药独独对孕妇没用,所有的毒都转移到了胎儿的身上,北策自娘胎起,就被下了毒,你可知道,这二十多年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想到北策每次经历痛苦时的模样,安九心中就禁不住隐隐抽痛,看着靖丰帝这张脸,竟是按耐不住,一脚踢上去,正中靖丰帝的胸口。

    靖丰帝吃痛,面对这样的安九,他有些慌了,“朕不知道……和朕无关……”

    安九不齿靖丰帝的窝囊,“解药,我要解药,我要你交出解药,不然……”

    安九紧咬着牙,对她来说,从他这里得到解药,是靖丰帝唯一的价值。

    靖丰帝愣了愣,“可……那本来就没有解药!”

    话落,又感觉到一脚狠狠的踢在他的身上,靖丰帝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安九看在眼里,怒火烧红了眼,犹如一个嗜血恶魔,“没有解药?你竟告诉我没有解药……”

    安九口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解药,若没有解药,那北策的痛苦……岂不是要持续一辈子,不,她不愿看着北策如此痛苦,一次也不愿再看到!

    “皇上,我提醒你,你可要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解药。”安九放缓了语气,可那声音在靖丰帝听来,更是骇人得很。

    靖丰帝早已经被安九这番模样吓到了,“如果有解药,我也想给你,只要你能放了我,可……”

    安九深吸了一口气,不愿再去听靖丰帝说什么,松开了的靖丰帝的手,安九环视了这承辉殿一周,谁也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靖丰帝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安九的声音才缓缓响起,“皇上,我记得,那日萧皇后给你吃了些什么,你就不怕死吗?”

    经安九提起这一茬,靖丰帝身形一怔,“安九,求你放了朕,要不然,你去找萧文慧那贱人将解药给朕,朕只要活下来,就一定会帮你想办法,你不就是要解药吗?朕让人翻遍古籍去查,定会找出解药的。”

    安九回身,淡淡的瞥了靖丰帝一眼,“我安九,又怎会指使得了萧皇后做什么?皇上,你高看安九了,不过……”安九敛眉,顿了顿,那嘴角隐隐泛起的笑意,却是多了几分邪恶,“看在皇上曾经那般对待安九和北策的份儿上,安九倒也能帮你一些忙,不过,也只能将萧皇后给你请来,至于你能不能从她的手中,拿到解药,那安九也就不知道了,或许……她会看在你们曾经夫妻的情分上……”

    安九冷冷的丢下了这一句话,她知道,靖丰帝此刻情况,若当真有解药,他定会拿解药来换自由,换性命,可他却没有,可见,他的话没有假,没有解药!

    安九深吸了一口气,朝着门外走去,可她却没有离开承辉殿,而是让人在院子里准备了一些茶水,随后吩咐人去将萧文慧从天牢中带过来,靖丰帝知道安九没有离开,却也不敢出门靠近她,方才安九那狠狠的两脚,依然让他心有余悸,安九正在气头上,谁若靠近,只怕是自找苦吃,心中想着安九方才的话,没多久,有人就将萧文慧带了来。

    萧文慧没想到再次见到安九,会是这样的情形,安九坐在椅子上,喝着茶,闲适悠然,那眉宇之间的平静,一如以往,可是,萧文慧却感受得到安九浑身散发的危险。

    “给皇后娘娘上茶。”安九没有看萧文慧一眼,淡淡的吩咐道。

    萧文慧走上前,手脚依旧带着镣铐,在天牢中住了几天,早已经不复前段时间那般意气风发,见到面前摆着的茶,萧文慧轻笑,“你找我来,有何事?”

    安九浅浅抿了一口茶,“看看你如今的惨样,不行吗?”

    如此丝毫不掩饰的话,让萧文慧脸色沉了下去,但安九嘴角扬起的笑意,却是越来越大,萧文慧狠狠的瞪着安九,那眼神似乎要将她灼穿一般,不知过了多久,萧文慧笑了,那笑声中,尽是自嘲,“是啊,安九,如今你赢了,没想到,我萧文慧算计这么多年,最后还是败在了你安九的手中,安九啊安九,老天为何如此厚待于你?”

    安九耸肩,不以为意,“许是因为,我没有如你那般,做过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老天自然就厚待了。”

    萧文慧微怔,定定的看着安九,“你还在嫉恨我夺了你的孩子?”

    安九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对上萧文慧的眼,眼底的讽刺更浓,“皇后娘娘,我真想将你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怎么长的,我自然嫉恨你夺了我的孩子,可我更恨,你对北策的不公与残忍。”

    萧文慧目光微闪,狼狈的脸上一抹心虚,“我没有办法,当年留在皇宫里,他更加逃不过一死,皇上不会让他活着。”

    萧文慧的避闪,更让安九觉得这个身为母亲的女人的冷血和无情,在萧文慧的眼里,顾着北策的生命,不过是为她以后的野心,安放一颗棋子罢了,在她的心里,从来没有对北策有过亲情。

    “罢了,如今的形势,皇后娘娘该也是知道了,霁月阁不存在了,而皇后娘娘的人,也都不存在了,至于皇后娘娘的野心……呵呵,我想,皇后娘娘如果还想蛰伏个二十来年,或许,依旧东山再起,但却不知道,老天爷给不给皇后娘娘机会了!”安九平静的说着,对于这个女人,她心中是鄙夷的,落得此番下场,也是她萧文慧应得的报应。

    机会?萧文慧感受得到安九说这番话的讽刺,机会?以后,怕没有机会了吧!萧文慧想到自己这么些年的目的,竟是呵呵的笑了起来,“安九,若早能知道今日,以前我就该杀了你。”

    她以为留着安九,能够为她所用,可她料错了,安九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被利用的女子,除非她心甘情愿。

    萧文慧看着安九,竟是有些羡慕,口中竟突然喃喃,“若曾经皇上对本宫,能如北策对你这般,我便也不会……”

    安九听在耳里,嘴角却是轻笑,看了一眼靖丰帝所在的房间,安九眸光微敛,“皇上这个时候,怕是还在等着皇后娘娘,毕竟夫妻一场,应该有些话要单独说说,安九就不在这里当这碍眼的人了。”

    安九说着,萧文慧身体微怔,安九让她来,是为了见靖丰帝?靖丰帝有什么好见的?可安九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将她从天牢提出来?

    萧文慧回过神,想弄清楚这安九的意图,可是,再见安九,已经瞧见她转身,朝着承辉殿外走去。

    “安九,你要干什么?”萧文慧下意识的大叫出声,可回答她的,却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还有侍从的催促声,“皇后娘娘,请吧,皇上就在那个屋子里。”

    萧文慧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自己就算不愿去,也不得不去,况且,那个曾经负了她的男人,她或许真该好好见见,萧文慧大步走进了房间,看到房内的狼藉,眉峰不由一挑,呵呵的笑出了声来,“看来,你的处境,和我也差不了多少。”

    靖丰帝看到这人,顿时红了眼,“萧文慧,解药呢?将解药给朕!”

    “解药?”萧文慧似看着靖丰帝的好戏,“我都这个样子了,如何给你解药,正好,我怕是活不长了,皇上倒也可以和本宫做个伴。”

    “你……萧文慧,你这恶毒妇人,朕不会放过你。”靖丰帝咬着牙,恶狠狠的道,可说出这句话,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讽刺,她们二人如今都成了阶下囚,他哪里还有机会?

    一想到此,靖丰帝竟哈哈大笑了起来,瞪着萧文慧,那眼神要多恶毒就有多恶毒,这一夜,靖丰帝毒发,萧文慧所用毒药,是慢性的,专门折磨人的,她对靖丰帝从来没有什么怜惜的,靖丰帝痛得死去活来,那凄惨的叫声,如昨夜一般,在整个承辉殿内回荡,可大家都好似习惯了一样,谁也没有去理会那叫声。

    萧文慧自进了承辉殿后,就再也没有人带她出去,她知道安九的意图,是想让她面对着靖丰帝,让这二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可她却没想到安九真正的意图,直到明了,一切都晚了。

    萧文慧在承辉殿中,不知道住了多久,这一夜,靖丰帝痛苦的嘶吼声中,似被那痛苦折磨得疯了的靖丰帝打翻了油灯,大火从他们所在的那个房间一直蔓延,萧文慧看着这情形,第一反应,便是要离开,可她跑的速度,却好似比不过那火苗窜的速度,几乎是在一瞬间,那大火就将整个屋子给包围了起来。

    “哈哈……萧文慧,朕痛苦,朕也要让你给朕陪葬。”大火之中,靖丰帝的声音回荡,萧文慧冲出了房间,一心想要逃离的她,没有留意到,这殿中不知何时已经没了伺候的宫人。

    她便是死,也不愿死在靖丰帝的手中,二十三年前,她逃过一劫,那被她认定的宿命,她不愿接受,可是,萧文慧跑到了殿门,大喊着开门,可却没有一个人应承,看着身后越发大的火焰,那火焰几乎将整个主殿包围,这么大的火,在皇宫里烧着,却没有一个人赶来救火,这意味着什么?

    萧文慧不笨,很快她就明白了,这才是安九的意图,那安九应该早知道,以靖丰帝在痛苦折磨之中的状态,他们二人都不会好过,所以,她便放任这承辉殿中发生任何事情。

    “啊……安九……你……我后悔……我早该杀了你……”萧文慧紧咬着牙,她气愤,她挫败,她更是恨与不甘,大火越来越旺,将她的脸照得通红,方才还听见房间里,靖丰帝的狂笑,变成了痛苦,此刻,已经悄无声息,只剩下张牙舞爪的大火,在她的眼里,似要吞噬她的恶魔。

    皇宫里突然而起的大火,不知道烧了多久,自始至终,都没人理会,长乐宫中,北似娴看着承辉殿那边的火光,眸中一片冰冷,将熟睡了的百里忌抱在怀中,轻抚着他的脸颊,口中喃喃,“忌儿,明日,母妃带你出宫,看看外面的世界。”

    前几日,她托安九寻了一处宅子,那宅子在南方的一座小城,据说那里春光正好,以后,那便是她和百里忌的家了,而这皇宫……以后和他们不再有关系!

    大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熄灭,熄灭之后,一片废墟,那之后,皇宫传出消息,承辉殿意外大火,帝后二人葬身火海,谁也没有去追究那大火的缘由,大火后,没有找到帝后二人的尸体,仅仅用二人的衣服代替,将二人入葬了皇陵,帝后二人同葬一个墓穴。

    北王府中,平静得犹如另外一个世界,可外面的消息,一件件的传进来,安九和北策听了,许多事情心照不宣,下人们暗地里谈论着皇宫着火之事,都觉得蹊跷,但却也仅仅是谈论而已。

    靖丰帝死在大火之中,朝堂上的事情,却依旧有条不紊,自北策回了北王府后,大臣们多次上门拜访,试图将北策请出去,让他主持朝中之事,可北策都以要陪王妃陪孩子为由拒绝,大臣们却也无奈,只有找了朱锦和凛峰二人做决策。

    靖丰帝下葬后月余,北王府来了一个客人,终于得了王爷和王妃的召见,王府花园,凉亭里,不远处的树荫下,红翎,赫连玉和两个奶娘照顾着两个小王爷,这边凉亭中,安九和北策并排而坐,而对面,则是坐着百里羽。

    “豫亲王府的府邸,北策已经让人收拾出来了,你随时可以住进去。”安九开口,看着百里羽,似乎眼前的百里羽,和最初认识的,有些不一样了。

    那日,百里羽在兖州知道北策假死的真相,看了安九的嘱托,立即去了南方,楚之连连战败,百里羽暗中解决掉楚之,以楚之的名义,调配着军队,在他的指挥下,这才有了后面的大捷和班师回朝,萧文慧和靖丰帝的事情解决后,百里羽依旧住在军营中,安九留意着百里羽的神色,似在揣度着他的心思。

    百里羽听到豫亲王府几个字,神色微漾,“豫亲王府都已是过去的事情,那里……”

    “那里还是你的家。”似明白百里羽要说什么,北策笑着打断他的话。

    百里羽对上北策的视线,明了他的意思,沉吟片刻,便也不推辞,“既然收拾了,那就放在那里吧,日后我再回到京都城,倒也可以有个住的地方。”

    “你又要离开?”安九蹙眉,百里羽是难得的一个朋友,如今靖丰帝已死,更加没有人会再去追究百里羽的身世,他依旧是他的羽王爷,这一点,也没有任何人动摇得了。

    “我本是要游历,这没走出多久,就听到你们这边的消息,所以才赶了来,既然这边事情已了,那我也该继续我的游历。”百里羽喝了一口茶,看着面前的夫妻二人,竟是有些羡慕,当初,分明是他先认识安九,却偏偏,便宜了后来的北策,若当初他早些发现安九的好,现在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百里羽皱眉,可很快,他的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如果是他和安九,只怕也也不如此刻安九和北策这般幸福,百里羽留意到树荫那边传来的婴儿笑闹声,北策那眸中的笑意,越发柔和了些,一副有子万事足的模样,让他也禁不住想,何时能有个孩子来玩玩。

    脑中下意识的浮现出赫连玉的身影,目光也不由看向那树荫之下,和两个婴孩玩得正欢的女子,竟是有些恍惚。

    自邺城和北策安九分道扬镳之后,这个女人一直跟着自己,他以为到了南方战场,这女人总不会跟来了,却没想到,这赫连玉,竟也到了战场,似想到发生的事情,百里羽眸中多了一丝复杂的神色。

    安九的注意力,一直都在百里羽身上,自然察觉到了百里羽的目光,心中了然,赫连玉吗?倒是一个不错才女子,只是,那表兄妹的身份……安九敛眉,古代表兄妹姻亲多了去了不是吗?

    想到什么,安九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递到百里羽的面前,“你若要游历,那我们也尊重你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别忘了,这京都城内有你的朋友就行。”

    百里羽被拉回神思,转眼对上安九的视线,对方眼里的精明,让他心中一颤,似担心被发现了心事一般,目光微闪,隐约有些尴尬,为了掩饰这份尴尬,百里羽伸手将那锦囊拿了过来,锦囊里是一张折叠好了的纸,百里羽看了安九和北策一眼,瞧见他们脸上的笑意,不禁有些疑惑,那份好奇促使着他展开那张纸,只是,当看到上面的内容之时,百里羽的身体却是一僵。

    和离书!

    那是一份和离书,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来不及去看上面的内容,只隐约捕捉到“百里羽”“锦环”几个字,心中就明白了,这是他和锦环的和离书。

    “北策以豫亲王府的名义,至于上面的印章,是重新雕刻的,我想,这个应该没有违背你的意愿。”安九将百里羽神色间的激动看在眼里,这和离书,是她和北策送给百里羽的礼物。

    百里羽口中虽然不说,但是,他和锦环公主的婚事,始终横在那里,格外刺眼,锦环公主那恶劣的性子,这婚姻横在那里,偶尔想起来,也只会添堵,倒还不如一刀斩了,所以,她和北策让人走了一趟西陵国,至于如何拿到的这和离书,安九敛眉,他们自有他们的手段。

    百里羽将那和离书放入锦囊,细心的将锦囊收在怀中,“如此甚好,以后倒也乐得自在了。”

    百里羽瞬间轻松了起来,可安九方才捕捉到的端倪,却并没有打算放过,看了一眼那树荫下的赫连玉,嘴角扬起的弧度更大了些,“确实乐得自在,倒也可以在游历途中,收获一段真正的感情,你说呢?”

    安九意有所指,丝毫也没有避讳,北策握着安九的手紧了紧,心中暗道,阿九何时有给人牵线的嗜好了,北策却也没有阻止,由着安九的性子来,倒是百里羽,一张脸憋得通红,这反应,饶是安九都难掩吃惊。

    “你们在说什么?”百里羽正尴尬之时,赫连玉的声音飘来,人也跟着走近,这些时日在东楚国,以前那养在深闺中的端庄公主,似脱胎换骨了一般,以前她的笑容里,是忧郁的,如今,那张脸上,好似小太阳一般,让人一看,心情也跟着变好。

    安九看正主来了,眉峰一挑,“我们在说百里羽的……”

    “没什么!”安九的话还没说完,百里羽便出声打断,神色间难掩局促窘迫,人也跟着起身,大步走出凉亭,一边走,一边对着身后的人道,“北策登基大典,我就不参加了,今日就算是辞行吧。”

    看着百里羽匆匆的背影,安九禁不住笑出声来,她没有想到,他百里羽也有这样的时候。

    “辞行?又要走了吗?倒没听他说起过啊。”赫连玉皱着眉,口中喃喃,但片刻,脸上又绽放出一抹笑容,左右他的决定,也从来都不会支会她,她也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习惯了追随,习惯了他的爱理不理。

    “玉儿可要准备些出行的东西,我让红翎去张罗。”安九开口,这些时日,赫连玉倒是经常往她这里跑,二人相处得甚是融洽,便是连称呼,都更亲近了许多,对于这个北秦公主,安九的心中是有些愧疚的,北秦国她是回不去了,只希望她能在东楚国找到幸福。

    赫连玉微怔,对上安九的眼,嘿嘿一笑,倒也不扭捏,“如此就劳烦王妃了。”

    她对百里羽的心思,没有什么可掩饰的,喜欢就是喜欢,这样追着百里羽游历,日子倒也不错。

    安九牵唇一笑,赫连玉也没有多留,到了树荫下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随后就朝着王府大门走去,形色匆匆,似在追赶着什么一般。

    安九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依偎进北策的怀中,“你说,下一次他们回来,会不会有进展?”

    北策挑眉,他虽然希望百里羽能早已有个妻子,可却也没有太过上心,他的心思,都在安九的身上,揽着安九的双,想到方才百里羽临走时所说的话,登基大典?何来的登基大典?

    但很快,这件事情,就一语成谶,之后的日子,前来北王府的大臣越来越多,甚至赖着不走,北策无奈之下,去见了那些大臣,大臣的来意,是请他主持朝政,登基为帝。

    对于皇位,北策兴趣缺缺,自始至终,他只是想护北王府周全,给安九和两个儿子稳定的生活,皇帝那劳心劳力的差事,他可不感兴趣,可那些大臣,却是不甘心,如今这百里皇室,唯独北策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并且也是众人臣服的。

    如此一个月,那一日,北策应付大臣之时,安九也跟着来了。

    “既然是登基,那一切事宜可都准备好了?”大厅之中,安九抿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那声音轻轻扬扬,几乎不可闻,可谁也不会忽视了,那些打成眼睛一亮,顿时觉得有了希望,立即应承,立刻去准备。

    “既然如此,那就去准备吧。”安九交代了一句话,拉着北策出了大厅,刚到了后院儿,北策拉着安九的手,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你希望我坐那皇位?”

    安九挑眉,对上北策的眼,“坐坐又何妨?便是不坐上去,朝堂的那些事情,那些个大臣也不会让你安生,左右不如名正言顺,我们母子需要安稳,北王府需要安稳,这东楚国的百姓,更需要安稳。”

    北策敛眉,明白安九的意思,赫连璧死了,这笔账,北秦国现在没有实力算,以后却也说不准,宇文一族被击退之后,南宫御浅那个挑事儿的,却不知所终,而东楚国……面对这些隐患,东楚国也只有不断强大,才能让人不敢来犯。

    沉吟片刻,北策松开了安九的手,转身就走,安九微怔,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北策那张俊脸,“生气了?若你不想,过个几年,将这位置丢给咱儿子,让他们去折腾?”

    北策呵呵一笑,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宠溺的道,“既然要准备皇帝登基事宜,那倒不如,一起将册封皇后的事宜也准备了,我为帝,你安九必为后!”

    安九微怔,凑上前去在北策唇上一吻,又迅速退开,北策怅然若失,想着要交代的事情,微微皱眉,安九没有料到,这心血来潮的一吻,让北策打消了去大厅的念头,安九分明看到那双澄澈眸中的宠溺,渐渐染上了一层旖旎,随即听得北策朗声吩咐,“南溟,让那些老匹夫把封后的事宜一并准备了。”

    丢下这一句话,北策在安九呆愣之时,一把将安九抱起,身形一闪,人就消失不见。

    本隐在暗处的南溟,嘴角不由抽了抽,看来今天一整天,小姐都不会需要的他这隐卫的暗中保护了,这样的情况,他也已是见怪不怪,果然,没多久,徽音殿那边伺候的人都走了出来,偌大的殿中,只有那两人,甚至连两个小王爷,也在前不久被北王爷安排在了其他的院子,这样的时候,更是谁也不敢打扰,至于两人在殿中做什么,自然可想而知了。

    南溟想到方才北王爷的吩咐,眉峰一挑,认命的朝着大厅走去。

    那些大臣们的速度,是让人吃惊的,仅仅是十来天的时间,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这一日选定的良成吉日,东楚朝堂结束了好些日子的无主局面,据说那一日,场面甚是宏大,可皇上和皇后,也仅仅只出现了片刻,露了个脸,就将所有的事情交给了凛峰和朱锦。

    承辉殿本是历来帝王的居所,被大火烧了之后,那一日新皇和皇后在御花园行走,走到圣心湖处,皇后感叹了一句,若在那湖中,便可没人扰了他们的生活,因为这句话,新皇下令在那圣心湖中央,填了一块地,又在上面修建了一座宫殿,那宫殿按照北王府的徽音殿布局,在这皇宫之中,另是一番风情。

    之后,那就成了帝后二人的居所。

    每日早朝后,新皇都会回到这里,陪着皇后,或批阅奏折,或处理事情,偶尔一抬眼,皇后都在他的视线之中,本是幸福的日子,安九的心中,却终究有一个结,北策依旧承受着身上毒的折磨,自北策登基之后,安九下令,遍寻天下名医,乃至是用毒高手,搜遍了所有的古籍,以及皇宫中可用的信息资源,只为研制解药。

    这一晃便过了六年,六年的时间,东楚国越发强大,北秦,西陵,南境,都无法望其项背。

    一日,百里羽回了京都,带回了什么消息,安九得知之后,心情大好,那之后的一月,皇上休朝,人已经不在皇宫之中。

    “哥哥,爹娘真的在这里?”北王府中,一个小声音在回廊转角处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那灵动的眼里,尽是好奇,这般似冒险的行为,真是刺激,可他是声音,却是瑟瑟的,似又在害怕着什么。

    身旁,另外一个一模一样大小的小人儿,一袭华服在身上,服服帖帖,一丝不苟,手负在背上,睨了一眼身旁的兄弟,“这个时候,除了在这里,还能在哪儿?你忘了,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那小大人的模样,和先前那男孩儿竟是天差地别。

    “哦……”声音抑扬顿挫,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似突然想到什么,一张脸垮了下来,“可母后说了,不许咱们进去,哥,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怪物?”

    老大翻了个白眼,“哪里有什么怪物?”

    “可我还是怕!”老二皱着眉,却招来老大的一瞥,冷冷一句,“既然怕,还来做什么?走,咱们回去!”

    说着,转身就要走,可刚走出一步,就被弟弟给拉住,不耐烦的瞪了那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兄弟一眼,被自己的哥哥一瞪,老二瑟缩了一下,“可我……想父皇母后了。”

    这下倒换老大皱眉了,翻了个白眼,心中知道,这个弟弟,又要让自己打头阵,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无奈的收回视线,没有理会自己兄弟那可怜兮兮的样子,转身朝着门内走去。

    老二眼睛一亮,一抹得逞浮现,他就知道,这招对哥哥来说屡试不爽,想到什么,老二立即跟上了哥哥的步伐。

    夜渐渐深了,徽音殿,静书院,两抹身影悄然而入,进了内堂,直接入了一扇门,这里是北王府的禁地,尤其是今日,这更是禁地中的禁地,老二小心翼翼的往前打望着,心想,既然是禁地,为何父皇母后却不让人把手,看看,像他们这样的小孩子,都能轻而易举的进来。

    他却不知道,在这北王府,他父皇的话,就是最好的禁令,却偏偏他们这两个小子不受这其中的约束。

    两个身影,看到回廊的尽头,有一扇门,那门微微闭着,里面到底有什么?老大面容沉静,老二的眼里,却是难掩兴奋,这样的探险,好似让他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听说每月今日,这里都会有奇怪的动静,他今天可要好好看个究竟,如是想着,小家伙看着那条门缝,迫不及待的想要走进去,身旁的哥哥,转脸看了他一眼,此刻,他哪里还有丝毫害怕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扮猪吃虎的主,若不是他的弟弟,他才懒得装聋作哑。

    吱嘎一声,在黑夜中,分外清晰,一进了门,似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老大蹙眉,老二却是匆匆往前一步,先前那个还将害怕挂在面上的他,此刻已经顾不得掩饰兴奋。

    “哥,这里居然有温泉。”老二压低了声音,迅速的环视一周,看了一眼天上圆月的方位,不由口中喃喃,“哪里有什么奇怪的动静,分明连父皇母后都不在这里。”

    说着,人已经走到温泉边,不停的朝着身后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兄弟招收,“哥,你快过来,这里还是个好地方。”

    老大却是皱着眉,不知为何,总是有一种不安在心中萦绕,沉吟片刻,走到弟弟身旁,“不过就是个温泉,看也看了,父皇母妃也不在这里,咱们回去。”

    老二微怔,这怎么行?趁着身旁的人不注意,手一推,从来对自己弟弟不设防的老大,竟是一头栽进了水中,水花四溅。

    “哈……”

    “谁?”

    老二看着兄弟的在水中的狼狈,正要大笑,一声怒吼传出,兄弟二人都是一怔,那声音……分明是父皇的,当下老二意识到什么,心中大叫不好,转身就要逃离,却听得另外一个女声响起……

    “给我站住!”那女声,明显带着不悦,甚至比先前父皇的声音还要骇人,老二身子瑟缩了一下,这下脸上是真的害怕,可他偏偏却只能站住。

    “父皇,母后,儿臣……”水中,老大看到两个身影,从前方过来,男子一袭白衣,但那薄薄的衣衫沾了水,布料紧贴在身体上,手中一张白绸,将身旁的女子牢牢裹住,他也是诧异,方才明明没看见人,怎么父皇和母后……老大看了一眼母后,却感受到父皇颇具占有的视线,倏然收回了目光。

    “老二,你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安九蹙眉,打断大儿子自责的话,两个儿子是她生的,她怎会不清楚他们的性子。

    “呵呵……”老二干笑了两声,回过身,脸上一贯的谄笑,“父皇,母后,哥哥想你们了,所以儿臣只好陪着哥哥来看你们。”

    “是吗?”北策眸子一眯,老二身体猛地一缩,“不,不,不,父皇,是儿臣想你们了,母后,这一月儿臣都没见到你,儿臣好想你哪!”

    说着,撒着娇,便朝着安九走去,可走到水池旁,却是顿住脚步,楚楚可怜的望着安九。

    水中的老大翻了个白眼,明白弟弟的把戏,却不拆穿,安九眉峰一挑,自然知道,他是为这什么而来,老大沉稳,心思缜密,老二却是玩世不恭,充满了猎奇的心思。

    安九叹了口气,北策将这里列为禁地,是担心自己吓到这两个孩子,但如今……安九抬眼看向天空的圆月,感受到握着自己的大掌紧了紧,脸上一抹笑容浮现,她以为,这一次又会像以前那般没有作用,可今晚的北策……没有毒发,这让她再安心不过了。

    “以后,你们想来这里,随时都可以。”安九开口,话是对老二说的,但却是看着北策,二人视线相对,眼底皆是柔情。

    北策没有理会那两个小子,揽着安九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黑夜之中,老二看了一眼水池中,眉心微皱,“随时都可以?那也就没什么有趣的了!”

    叹了口气,老二却也没有忘记被自己捉弄推进水中的兄长,伸手将他从水池中拉出来,似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哥,再见!”

    丢下这么一句话,那小小的身影,一溜烟的跑了,留下浑身**的老大,眉心皱着,无奈的摇头,不知他又寻到什么乐子了!

    (完)

    ------题外话------

    大结局上传了,此文完结,有些不舍,能以文和亲们相聚,是缘分,谢谢宝贝们一路的支持,咱们下一本书《兽王医妃》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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