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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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见。”桑菟之倚在门上笑。

      “再见。”

      “浴室里面很乱，但是有水。”桑菟之说，“有梳子，有护肤品。”

      “我去洗脸。”她进了浴室。

      浴室里真的乱得不成样子，顺手收拾了一下，顾绿章出来的时候，桑菟之伏在钢琴上睡着了。

      他打开了琴盖，但是没有弹琴。

      他已经两天没有睡觉。

      她清洗好自己的一切，整理好衣服出来的时候，院子里寂静如黎明，今天阳光不够明朗，但天色很亮，有种天堂般清白的光辉。不知不觉走到桑菟之身边，手指轻轻触了那洁白的琴键，不敢用力往下按，怕吵醒他。

      看着他伏在琴键上的背，小桑很纤细，像个女孩子。

      轻轻叹了口气，她想起一首歌，有一首歌，或者专门是为了他而写的。半弯腰看着他柔软的发丝和肤质姣好的颈项，看着他均匀的呼吸，她极轻极轻的低唱：“穷途末路之时，我急需的是你声音；每当天色昏沉，你就像太阳为我暖身。对于朋友，你的细心，已足够花去半数时间；尚有精神娱乐大家，从没离群。情路段段不幸，你用办法没有上心，惯于利用经验叫身边的人勇敢……感激你最开心的人，陪伴着我每个无眠夜深，过滤失落重拾信心……”

      她不知道小桑是变得更坚强一点好，还是更脆弱一点好，望着他纤细的背影，突然之间也觉得，像他、像他……真的需要一个人保护。

      他像朵需要精心呵护照顾的花，因为他自己对别人，也是那么精心呵护照顾的。

      小桑，我觉得我对你，远远没有能够做到你对我那么体贴，想问我……算不算伤害了你？因为我不可能……做到你的耐心和付出，这样算不算伤害了你？即使我知道你本来什么也没有要求，可是我觉得……我伤害了你。

      如果从不曾遇见国雪，我能全心全意的呵护你吗？

      我不知道……

      人生、真的是很奇妙的。

      “当当当当——”大笨钟的声音响起，她的手机响了。

      “喂？”

      “绿章啊？找到你爸爸妈妈了，快到学校来！”

      沈方的声音，她整个人懵了，脱口而出，“什么？”

      “你爸爸妈妈在学校地下室啊，现在被警察查走了，说要做解剖……”

      “等一下，我爸妈还没死吧？做什么解剖？”她双手紧握着电话，“未经家属同意怎么能做解剖，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听说你爸妈被发现的时候呼吸和心跳都没了，像刚死一样。警察说要调查死因，带回去申请解剖了。”沈方在电话那边也吼得惊天动地，“快来！我现在骑车跟在警车后面看他们到底把你爸妈带到哪里去了。”

      “我马上来，你在哪里？”

      “我在环城路，环城……咦？这里是哪里？环城南……环城北……”

      “你看到什么标志性建筑？”她心跳得要从胸膛破胸而出了。

      “我看到麦当劳……啊，环城中路！”

      “等我。”她关起手机冲出去两步，顿了顿从地上拾起一件衣服搭在桑菟之背上，推开门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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