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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1/3页)
“把这事儿交给我们做吧。”一个说话软绵绵的福利部门军官对我母亲说,“把这事儿交给我们吧。”
是的,这是我参加过的第一个土葬仪式。现今大多数人都是火葬了。我很好奇那具棺木里装着什么。比利的身体已经所剩不多了,这一点可以确定。我看着我妈,还有正被姑姑阿姨们安慰着的雪伦,比利的老婆。比利的朋友们,兰尼、匹斯柏、纳兹等人,也在这里。
比利这小子,比利这小子。喂,喂,我们在这儿呢。但却和你没关系了。
我一直想着沃克兄弟(The Walker Brothers,一个英国组合)的这首歌,它后来还被米兹•尤瑞(Midge Ure,苏格兰歌手,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取得过巨大成功)翻唱过:没有后悔,没有洒泪而别,我不想让你回来——等等等等。
我并未感到悔恨,只感到愤怒与鄙夷。当我看到棺木上覆盖着操蛋的英国国旗,看到一个军官低三下四地想和我母亲说话的时候,情绪不禁沸腾了。更差劲的是,我爸的一群格拉斯哥的朋友也凑在一起,他们满嘴都是狗屁,说比利为国捐躯,说他是格拉斯哥人的骄傲。比利其实是个傻逼,头脑简单的纯傻逼。他不是英雄,不是烈士,只是个傻逼。
我突然发出了一阵傻笑,完全不能控制。我疯狂地笑着,都快受不了了。我爸的弟弟查理跑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他看起来充满敌意,不过这人平常也就是这个德行。他的老婆爱菲把这傻逼拉开,说:“这孩子在难过,这只是他表达情绪的方式。这孩子在难过。”
回家洗洗自己吧,傻逼叔叔,你这个格拉斯哥脏货。
比利这小子。当他还是个小孩的时候,这些家伙都这么叫他。就像这样:“比利这小子,你怎么样?”而对于藏在沙发后面的我,大家则这样轻蔑地称呼:“小鬼。”
比利这小子,比利这小子。我还记得有一次,你坐在我身上,把我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我的气管都快被压得像一根稻草那么细了。我的肺里、脑袋里的氧气流失殆尽,我却只能乞求自己瘦弱的身体被彻底压扁之前,妈妈能从普雷斯多超市回来。你老二上的尿气逼人,你的内裤都湿了一块。这么干能让你觉得有劲吗,比利小子?但愿如此。现在,我就是恨你也没用啦。你一直就有这么个毛病:大小便失禁。因为这个原因,妈妈也总是对你特殊照顾。哪支球队才是最棒的?你一边用力压着我挤着我扭着我,一边问。我只好说:哈茨队。就算我所支持的球队刚刚在泰恩索球场的新年大战中狂胜了哈茨队,你仍然让我说哈茨队最棒。我想我真该荣幸啊,因为对于你来说,我的违心之辞竟然比事实更重要。
我亲爱的哥哥效忠女王,他在爱尔兰的克罗斯麦格伦基地附近巡逻,这块地区都在英国人的控制之下。但当他们一群人离开车子,检查路障的时候,砰砰,梆梆,几声巨响,一个活口也没留下来。而此时再过三个星期,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他们都说比利是壮烈牺牲的。我却想起了那首歌《比利,别当英雄》。事实上,他死的时候,就是个穿着军装拿着步枪,走在乡间的小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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