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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1/3页)
收到回信的苏轼大为震怒,亲自坐船过江找佛印评理:“这诗哪里有错?”佛印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而道:“八风吹不动,一屁过江来。”苏轼幡然顿悟。
“苏东坡亦不能免俗,何况你我?”在一丝逸然升起的清香中,齐奢合上炉盖,把手炉递给青田,“道理是道理,感受是感受,疼在谁身上谁自己知道,无有代者。我明白,我也这么过来的。”
青田略有所悟,“你说的是——?”
“嗯,我父皇。”他意态安详地点点头,“我这条右腿就是他留给我的纪念。我和你提过,我八岁继储那天,在皇极殿被一根从天而降的横梁砸断了腿,养伤养了好几个月,再下地就成了跛子,也失去了储位。到底是孩子,只当自己时乖命蹇,虽难受,也只得认命罢了。又过了足足九年,我已在鞑靼为质又私逃回国后,才得知是父皇暗中指使了一切。我一直都明白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在那一刻,我早已痊愈的腿骨竟然又开始疼,疼得我当场就坐在了地下,抱着小腿淌冷汗。我在鞑靼时常常去打狼,有一回被狼一口咬在身上,就是那个感觉:你疼,疼得要命,但还有更要命的——”齐奢缄默了一刻,如同在等待什么从他身上一点点碾过,“恐惧,至深的恐惧。曾经有一段,我恨不得干脆把这条腿给截掉,因为只要我多看它一眼,它就会发作,从骨头缝里一层层地往外冒寒气,简直像是个活生生的怪物。”
“现在呢?好了,过去了?”
“好了,过去了,”齐奢瞧着拇指上的白玉扳指,把它略微地转半圈,“全都过去了。现在我瞧着这条瘸腿,仍然不大喜欢它,但它再也不会疼了,就像从来没伤过一样。所以你别担心,你也会好的,而且都不会少条胳膊断条腿,你会好得完完全全,连个疤也不会留下。”
青田的反应是一个下牵嘴角的、拧拧巴巴的笑,“你这么确定?”
“人这一辈子就像在狼口里求生,每个人最后都难逃一死。我们中的大多数人,被狼咬住第一口时就软在了地下,只等着被一口口吞掉,不过总还是有些人能撂倒一只又一只扑上来的恶狼,直到命定的时刻降临。如果世上只有这两种人的话,你是后一种。”
青田依然是一掬苦笑,“三爷过奖。”
“这不是夸奖。你是天生的斗士,自然老天就会给你比别人更多的坎坷和恶斗。不过好在只要能挺过最坏的,没准就能得到最好的。”他站起身踱到了山墙的窗边,伸手推开窗,立时扑入了一股雪霁后的冷气。他拧过脸,深黑色的眼底有一丝反照出的清光。
“雪停了,明儿跟我出去转转吧。”
2.
就从这一天以后,时不时地,就有两辆油壁车等在怀雅堂后门。青田随着齐奢几乎将京城四处玩了个遍:香山赏雪、卢沟望月、什刹海弄舟、黄金台看夕照……这一日暮烟沉沉时,他又将她带去个新地方:庙前街。
庙前街就在庙右街的西向对过,又叫促织街,顾名思义,正是京城里著名的蟋蟀斗场。每年七八月,一条街上均是瞿瞿虫叫,家家户户开盘设赌。
青田见车子在这里停下,讶异道:“来促织街做什么?”
齐奢穿着件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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