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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1/3页)
“难道一丝希望也没有了?”
“有。”
“希望何在?”
“北京。”
北京,是长城的另一边,是繁华的城、是深深的府,是心怀城府的一个男人,与他手中的这一封信。
齐奢重新叠起了信纸,沉思一刻。之后,他俯身把信撂进牌桌下的炭盆里。
伴着极其微弱的“嗤”一响,信中的部族相残与兄弟相争就化作了黑色的、飘舞的纸灰。
8.
第一场春雨在两天后落下,雨过,天再一次变得阴嗖嗖、寒沁沁,仿佛一夜间又回到了冬天。
而对有些人来说,只用一天就能遍历整整一年的冷暖轮回。青田每天早晨睁开眼,全觉得身在数九寒冬,根本没勇气钻出被窝。捱到了中午、下午,就觉得来到了春天、夏天,又有了生机与希望。临睡前则成了萧瑟的秋,薄雾浓云愁永昼。睡过去再醒来,又躺在刺冷的隆冬里。心痛和绝望是四季的风,起起落落。风起时,她似枯叶般被席卷着,无法呼吸;风息了,她就尘满面地干坐着,审视着满地往事的遗迹。但在这般的苦斗中,依然有使人欣慰之处。青田记得去年的五月直到九月,四个月里头她没有一时一分的快乐。然后九月、十月,每隔上十几天,她就会有一刹那的平静。再然后十一月、十二月,三五天内,她就会得到一次心底的安宁。开了年,她每天都会有些小小的欢喜,譬如抄经抄到满心空空时,她就是欢喜的,抑或这一夜,再一次见到他时。
齐奢看起来容光奕奕,进门就张口直问:“快两个月没见,有没有一丁点儿想念爷?”
青田笑,亲手替他烧水、烹茶。她想起过他,常常,但那并不是想念。她了解想念的滋味,曾经甜如蜂蜜,今日却苦如鸩毒——她手中的茶杯陡然地浮现出一个倒影,青田手一震,拿竹荚用力地搅碎了水面。
齐奢坐在小炉边,白猫在御缩成一团拱在他怀里,姿势娇慵得似个备受呵护的小女人。而他爱抚温存、笑容纯良,也像个世间好男子。“我早想来瞧你,可要么不方便,要么不得闲,今儿好容易逮着个空子,不过天晚了,又冷,去哪儿也不便,就直接上门来了,你甭嫌扰了你的清净。”
“三爷哪里话?”青田双手奉茶,含笑向齐奢睨一睨,“好久不见,三爷瘦了。”
“你倒是胖了些,气色也好得多。”他接过茶,轻润了一口,又深深地叹出来。叹息也是刚从文火上取下的,滚热、熨帖。“我前两天叫人送来的百合酥你吃了没有?合不合口味?”
饮食男女,静坐夜话,聊着聊着已漏尽更残。门被叩了两叩,周敦在外头唤:“爷,三更了。”齐奢低声笑起来,“呦,都这么晚了。”遂放开了手中的猫儿,起身作别。
青田向拓着鹦鹉衔草水印的棉窗纸睃一眼,稍一犹豫,“三爷,这几天还下霜呢,万一滑了马掌跌一跤可不是玩的。我西屋里另有张床,干干净净,从没人使过的。你若不嫌弃,就将就一夜,在我这儿借个干铺吧。”
一丝笑意莹亮地浮起在齐奢的眼中,人也不答话,回身就向里间的卧室走去,走到了青田的那张红木玳瑁小床边,伸足朝床帮踹了两踹。
青田先是愣愣地瞧着,随即就“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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